所以他變成了一尊雕像,石化的姿態。
嘴裡依然含著棒棒糖。
但陳白個子高,塊頭大,走廊那麼大點地。
他擋了路。
擋路就得被人揍。
「逍遙自在」沒有一個善茬。
兩個混子揪住陳白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陳白的臉硬生生捱了好幾拳。
但是嘴裡的棒棒糖硬是沒吐掉。
賀堯微微眯起眼睛。
他手撐著顴骨,倒是想看看,這個傻子,是不是真那麼傻。
捱到第三拳,陳白的嘴角見了血,脖子被抓了兩道。
沒辦法,這年頭欺軟怕硬,你不還手,在「逍遙自在」把你打個二級殘廢,都是輕的。
宋曳點了根煙,咬住煙角,目光瞥向修羅場,笑意綽綽,「估計今天得把警察招呼過來,看酒吧老張頭怎麼收場。」
賀堯沒吭聲,在心裡默數著,1,2,3……
13,14,15——
數到16,他站起身朝陳白的方向走。
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秒鐘,陳白一拳頭把對方砸到了牆上。
那牆壁距離那地,約莫五米遠。
賀堯愣愣了,站在原地傻眼了。
沒看出來傻子這麼有爆發力。
陳白一腳把另一個也踢到牆上,眼神殺氣凝重。
罵咧。
「動我可以,他送的棒棒糖,不行。」
賀堯:「……」
許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陳白朝著賀堯的方向看了眼。
又是那種深沉和戾氣。
未來得及收斂。
如同經歷住了地獄,再次熔爐重生的戾。
看一眼,會傷元氣。
不過賀堯還是走了過去。
他180的個頭,同陳白190相比,比陳白矮了截,彎腰撿起地上的棒棒糖,遞過去,同時遞過去的還有一條手帕。
陳白挑眉:「謝謝,我不需要。」
他只要了棒棒糖,姿態疏離又冷漠。
賀堯保持著遞手帕的姿勢,沒動。
「今天是3月16號,你是我的第16位病人,現在是20點16分,我見不得血光。」
「擦擦吧。」
他指著他脖頸滲出來的血,蜿蜒的兩道,是陳白自己的血。
陳白又看了他一眼。
賀堯輕笑,有點賤慼慼地道:「不用太感謝我。」
陳白:「……」
賀堯和宋曳兩個人走了。
「你第一次多管男人的閒事。」因為這個,宋曳調侃他一路。
賀堯哼了聲問道,「你不是男人嗎?」
宋曳一愣。
他的意思是,兄弟除外的男人好不好!
——
到了芙北新城的六樓。
開門,開燈,倒檸檬水。
每天晚上賀堯回來的日常如此。
他臥室呈現出一派灰藍色調,床頭擺著把木吉他,一張相框架在那。
畫中兩個人。
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年輕的小孩。
小孩笑容明艷,迎著陽光,兩顆小虎牙露出來。
「晚安。」
賀堯把相框倒扣,從抽屜裡面拿了藥出來,倒了一杯溫開水服下去。
沒辦法,他的失眠症相當嚴重,徹夜難眠是常有的事情,這些年必須依靠藥物才能勉強入睡。
……
賀堯這個月沒事了,買了機票,想去異國他鄉度假。
下個月初再回來。
都到機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