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語。
卻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雙眸,已經泛著紅色。
殺完十二個大光頭後,她腦海裡嗡嗡作響。
眼前三岔路口,她該走那邊呢?
吳秋秋甩了甩頭。
濃郁的霧氣連連侵襲過來,每一條路看上去都那麼的幽深。
霧氣未散,前方路口都站著人。
中間那條路,是個模糊的黑影,就像是用一灘黑水凝結出來的怪物。
只能隱約看出來是個人形。
吳秋秋一下就猜到,是黑佛的影子。
而左邊的路上,又站著身穿紅色壽衣的魏君覃。
他笑著朝吳秋秋招手,讓吳秋秋走他那邊。
右邊的路上,是二叔公。
二叔公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身姿清瘦,看上去仙風道骨。
如何抉擇?
她站在路口。
在吳秋秋處於三岔路之時,另一邊,卻是金戈鐵馬,血染長空。
韓韞置身於戰場。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衝殺聲,伴隨臨死之前的哀嚎。
那種恐懼聲入人心。
這一戰,是他從軍以來打得最為慘烈的一戰。
他率領九千精兵,被三萬五千蠻子圍困于山上。
相差四倍的兵力,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將士們殺紅了眼,以一換二,以一換三……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一杆長槍穿透敵軍,敵人的鮮血將他黑色的盔甲,染成了鐵鏽的顏色。
他打贏了。
三萬五千人,全成了山中孤魂。
而他的九千精兵,亦無一生還。
他們用血,硬生生鑄就了一條勝利的路。
代價太大了。
太大了。
那一戰之後,他用了很長時間調節心理狀態。
一度握不穩長槍。
每當入夢,便是那一戰中血色的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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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培養的精兵,成了一具具不完整的屍體。
到處都是斷臂殘肢。
而此時此刻,他又站在了這片戰場之上。
卻作為一個旁觀者。
一片紅色的場景之中,滿是鮮血與屍體。
韓韞眸子閃了閃。
“啊啊啊。”
“你這個魔鬼。”
“還我命來。”
一陣夾雜血腥味的風吹過,那些躺在地上的斷臂殘肢,全部活了過來。
他們朝著韓韞爬過來。
被削掉的頭,嘴巴一開一合,咒罵著,哀嚎著。
沒有上肢的下半截屍體,拖著紅色的腸子,蠕動過來:“魔鬼,你要下地獄的。”
“你要下地獄。”
那被從中間一劍劈開的屍體,跌跌撞撞地試圖站起來。
紅黃色的物質流了一地。
它們瘋狂咒罵,放聲哀嚎。
“下地獄吧。”
“哈哈哈哈哈,和我們一起下地獄。”
這一幕,是韓韞從前的夢魘。
他抬起腳,臉色變幻莫測。
手掌在身後握拳,顫抖,堅毅的薄唇微微抿起。
眉頭往下壓了壓。
他怒喝:“滾。”
可這一聲滾,並未嚇退這些可怕的東西半步,反而讓它們越發的興奮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也有怕的那天。”
“來吧,和我們一起墮入地獄。”
一隻斷手抓住了韓韞的腿,有一顆頭跳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