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裡,冷風從長廊盡頭的窗戶裡灌進來。
吹起她的長髮。
韓韞逆光。
吳秋秋抬頭都看不見他的臉色。
卻只覺得此刻他的聲音格外好聽,完全消解了寒夜的冰冷。
何其有幸。
當年的少年將軍親口說要做她手中刃。
“別發呆,我在和你說正事,你在看什麼?”
韓韞發現吳秋秋遲遲不說話,不禁問道。
“我在看你。”吳秋秋說。
韓韞怔了一下。
“那好看嗎?”
“好看。”吳秋秋點點頭。
“那我剛才說的話聽進去了?”韓韞一陣暗爽,但是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冷靜。
吳秋秋目光閃了閃。
她明白韓韞的意思。
要學會利用手裡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比如李慕清,也比如韓韞。
他們都可以是她能用的力量。
“我會和李慕清相認。我猜那個人摸準了我的心思,以為我會像個刺蝟一樣拒絕所有的好意與關懷。”
“那我便不如他意。”
那個人安排好了她的每一步,既然如此,她非要橫衝直撞,讓對方都不知道該怎麼走。
“現在他現在估計等著我去湘西。”
吳秋秋皺著眉頭思索。
吳敬之的遺體極有可能被帶到湘西去了。
這是她說什麼都得找回來的。
“那你去嗎?”韓韞問。
“去啊,得去,得光明正大,高調地去。”
有的事情是必須得做。
吳秋秋知道自己的使命。
人,總要有目標,然後為了這個目標而奮鬥。
她得感謝那個人,讓她又有了無窮無盡的動力。
“那便好。”
韓韞看出,吳秋秋已經從方才的壞情緒裡走了出來。
“駱雪然醒了吧?”
吳秋秋看向病房內,雖然沒動靜,但她感覺駱雪然是醒著的。
“進去看看吧,剛剛有不少醫院裡死去的冤魂在這附近徘徊,想要她吐掉身體裡那口氣,搶奪她身體,現在已經沒了。”韓韞指了指病房。
他說的沒了,吳秋秋很理解是什麼意思。
就是真的沒了,從世界上消失的意思。
渣渣都不剩下。
因為韓韞還得靠魂元維持。
無奈也只能從這些孤魂野鬼身上下手了。
吳秋秋看著病房的門,下意識的又伸手拍拍臉蛋,讓臉上有點血色,才推門而入。
駱雪然暫時是安全了。
進去後,駱雪然正坐在床上發呆。
原本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此時全部被剃光了,只留下一個亮亮的光頭。
駱雪然頭小臉也小,即便是光頭也好看的,大大的眼睛卻並沒有半分神采。
看到吳秋秋進來後,也只是偏過頭瞥了一眼。
“這根紅線是你給我栓的嗎?”
駱雪然舉起手腕,聲音啞啞的,聽起來很費勁。
那是因為脖子上的傷沒好,傷到了嗓子。
那根紅線,也是吳秋秋剛才拴在她手腕的,後來吳秋秋下樓便解開了。
“對。”
吳秋秋點點頭,走到病床面前看著她。
“你別過來。”駱雪然突然吼出聲,雙眼溢滿了仇恨:“我有現在,都是因為你吧?”
如果不是吳秋秋,她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種雙腳都已經踏進鬼門關的感覺,太絕望了,太痛苦了。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