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窸窸窣窣······”
趙雪柔驀然醒轉過來的時候,處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
她的剛剛恢復知覺,難以言喻的疼痛感就從四肢百骸傳達過來······趙雪柔的嘴角破裂,上面的裂口還未結痂,一扯嘴角就撕裂那片軟肉。
她的腦部神經在跳躍,腿部肌肉偶爾會抽搐一下,她感覺左臉頰有些麻木,伸手摸上去,她發現腫起來高高的一片。手覆蓋在上面,讓人倒吸一口涼氣的痛感讓她觸電一樣往後縮了縮。
她站起身來,剛有所動作,“嘩嘩”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裡很是刺耳。
趙雪柔往腳踝處的地方看過去,發現自己被粗壯的一根鐵鏈拴住了,而鐵鏈的另一側被嵌入牆壁之中,沉重又冰冷的鏈子看起來像是大型動物用的,墜的她柔嫩的腳踝很疼。
幾十平米的屋子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年久失修,她抬起腫脹的臉龐打量著周圍。
牆角的位置有好多蜘蛛網,還有一隻尾部色彩斑斕的雄蜘蛛,在辛勤的織著網,準備逮捕昏了頭的飛蛾。
牆皮只刷了一層薄薄的白漆,有的地方薄到能看清內部灰褐色的醜陋表面,地面上糊了一灘不知道什麼東西,像是潑灑後又幹涸的急支糖漿,哦······不是,趙雪柔分辨了一會,發現那是血。
她轉頭望向房間裡唯一一個高聳的視窗,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面色如平常,在這個幽閉的環境裡,趙雪柔一反常態的沒有害怕,沒有尖叫。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細細觀察之下,可以發現趙雪柔的身上有好多傷口,淤青在腿部,手腕上都清晰可見。
外面,在隔一個院落的破落醫院裡面,碩大如廠房一樣的屋子裡,有好多坐在椅子上的病人。
他們大多十七八歲,還有更幼小一些的,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左右手有傷痕,神情呆滯,目光無神。
這些人很像痴呆的老人,但年紀卻那麼幼小,有種反差的古怪感。整個廠房裡的氣氛也怪怪的,沒人說話,大家共同緘默著,有人的口水滴滴答答的從嘴角淌下,浸透了前襟。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拽著一個少年,從廠房外面走進來,他們都戴著口罩,面孔隱藏在下面,眼神格外的冰冷。
十五六歲的少年拼命的掙扎著,但手腳被死死的摁住,他一邊謾罵一邊吼叫,脖子上的青筋都繃出來,各種汙言穢語吐出來,卻絲毫不能讓醫生們表情變一下。
他們將少年拷死在一張床上,通電的裝置儀器前端,有一個傳達電流的磁片,貼在他兩側的太陽穴。
被禁錮住的少年眼中立馬流露出驚恐和絕望,他像一條砧板上的魚,想要劇烈的掙扎翻滾,摔出待斬的刑臺。他用最侮辱性的字眼攻擊著這些醫生,眼神中出現白大褂的倒影。
“不······不要,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他被拷住的手在拖拽的過程中留下一條勒的通紅的痕跡,“救救我!別在那裡待著了,我們一起跑出去!”
少年扭過頭對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四五十個同齡人呼喊道。
可是呆滯的這些人彷彿沒聽見一樣,死氣沉沉的聳拉著眼睛,他們沒有任何情緒,好像已然被魔鬼抽走了靈魂,只剩下無用的軀殼。
醫生拿出一根細長的針,戳向少年的眼窩,要從這裡穿透到顱骨內······
驚懼的尖叫聲一下子響徹在院落的半空中。
這裡,是瘋人院!
僅僅一牆之隔,趙雪柔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清晨,她和劉夢珂在林蔭大道上走著,討論關於嵐京市郊假山丘有一個很靈驗的相思樹的事情。
假山丘上長了一棵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