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到達北極腹地,時間在早晨五點鐘,天邊剛剛湧上來亮光,那些光怪陸離的極光從視線的最遠端斂去。
江城和工作人員一起下了船,皮靴踩在雪地上,“嘎吱”的聲音很悅耳。
周圍的一百多號人,呈圓圈形狀往外擴散,他們手裡握著槍械,自從踏入雪地就警惕了起來。
眼睛看到的正前方就是一個高坡,江城在緩慢的往上走,他身邊跟著顧清婉。
重灌精兵外面穿的是白色的防護服,戴著防毒用的面具,腳下的靴子把防護服的最下端收縮排靴子裡,他們身上穿著防護甲,是最輕的那種合金鎖子甲。
他們膝蓋微曲,將重心放在下面,爬坡的時候更是要格外注意。
江城走到高處,他站上去往下看的時候,一眼就望見了那個橢圓形的堡壘,像眼睛一樣嵌在雪的世界裡。
而腳下,有一條長長的溝壑,大概是雪地摩托經過的時候留下來的痕跡。
這個清晨還沒有開始下雪,痕跡未被掩蓋。
再走近一些,一兩百人全部停了下來,對望著堡壘。
克洛博俯下來身子,伸手在地面上抓了一把,“是我父親留下來的。”
他再看向堡壘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雖然沒有靠的太近,但是看得到厚重的鐵門開著,狂風吹的一些雪痕沾在門前。
克洛博已經感覺到腿肚子有點發顫了。
因為在短暫的來路途中,他幻想過無數種可能,連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更可怕的無異於死,自己的父親光榮捐軀。
可真正距離事實真相一步之遙,他卻有點害怕了。
那能怎麼辦呢,路就擺在眼前,周圍的人都在向前走,自己停下來該是多麼懦弱的表現。
一狠心,克洛博跟上了江城的腳步,眾人試探著,終於站到了堡壘前。
堡壘最頂峰的位置旗幟依舊飄揚著,前段時間這裡已經換成了聯邦的新旗,風裹挾並不沉重的薄雪,和旗幟一起招展。
克洛博呆愣原地,離得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一切,他渾身都開始發顫了,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江城也沉默著。
因為就在鐵門入口處的位置,有一頂帶著鮮血的帽子。
還有未乾涸的血,沾溼一大片的地板,紅的刺目,將門前的那片地方牢牢覆蓋。
有打鬥的痕跡,掙扎所導致鐵門上沾著腳印,還有從動脈處飈射出的血濺在那裡。
毫無疑問,這是父親的帽子。
克洛博兩眼一黑,直接就跪坐在了地面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灘鮮血。
他說不出話來,嘴裡出現辨識不清的哀嚎,且聲音愈發的淒厲痛苦,響徹整片雪地,直驚了天空中的北極燕鷗。
士兵向前一步,趴在地面上,槍械擺在一旁。
他判斷著痕跡的走向,最後站起身來跑到左側的位置。
“報告,人被拖走了,這個方向,繞過建築再往後走。”
江城往前走了幾步,踏上臺階,越過斑斑血跡。
客廳裡面一個人影都沒有,東西七零八散的扔著,還有觀測記錄資料用的儀器,直接被砸在了地板上,已經碎了。
顧清婉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江城一把揭掉客廳正中央黑板上記錄資料的紙,皺眉看著。
“衣服。”
隨行的一個士兵立馬將防護服遞了過來。
江城利索的脫掉了自己外面這件大衣,將衣服套上,但是沒有戴帽子,只有頭部裸露在外面。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清秀的臉上湧上一抹憂愁。
穿上這防護服後,行動有些不便,江城邁步出門動作更加慢了,只不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