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的日記本:
1968年1月23日
天氣:陰有小雨
今天,美國陸軍第一騎兵師師部下達命令,要求卡特中尉率領的火力小組出動,而我就是那隊倒黴蛋之一。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尋找一支失蹤的法國外籍小隊。
沒想到還有法國人在越南,自從奠邊府戰役過後,這幫兩隻手只知道往上抬的法國人,就很少活動在越南境內。
這次師部要求我們每個人配備LeRp(遠距離巡邏包),還有一張熒光的地圖,
指揮部那幫老爺終於知道發些正常的東西,上一個在外套裡打手電看地圖的腦袋上開了兩個洞了。
至於載具就兩輛吉普車,補給沒帶多少,用上面的話來說,那地方,打了半個基數,已然是個窪地。
而那幫法國人,他們的蹤跡在那個被榴彈炮炸過的村莊附近消失了。
這個地方雖然在南越軍控制範圍內,但沒有人去過地圖上只有一個南越少尉標出來的兩條路。
一路上,沙土飛揚,熱帶雨林的氣息在空氣中盤旋,彷彿連天上的陽光也被打溼了。
我們攜帶了些彈藥和炸藥。有手榴彈、絆腳石、定向地雷、c-4炸藥、m16步槍彈藥和m60機槍彈藥箱,這批補給是給一個南越哨站,換取汽油。
當然還有些肉罐頭,上頭認為,由於肉質的鮮美會讓我們把罐頭當零食吃,加大後勤壓力,所以把午餐肉加工的像他老媽的屁股一樣難吃。
這幫混蛋單凡上過戰場都知道,沒有人能看著屍體吃的下那粉白的肉罐頭,白痴資本家。
直至傍晚,我們的車隊終於在晦暗的光線下到達了那個破敗的村莊。 泰勒的腳爛了,我讓他把襪子塞在口袋裡晚上再穿,是的我充當了醫護兵。
就因為我談過一個賓夕法尼亞州的一個嬌小護士,她整天背誦的那些手冊讓我能在隊伍裡不被欺負,雖然沒有多大用,傑森總敲我頭盔,喊我波士頓豆(越南當地產的,簡稱豆),好吧,那玩意既不好聽,也不好吃。
傑森他就是一個典型的紅脖子,種族歧視,平常軍營見不到人,R燈區的常客。
他有個南越軍朋友總帶他找樂子,叫裴文廉,要我說,這人就是個皮條客,如果尊嚴有價格,他估計能和上帝討價還價。
北越正規軍的第325師和第304師正向溪山地區挺進,這些越南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天不要命一樣衝擊著防線,導致我們在南越地區的行程變得不那麼安全,
路過的一個南越哨所,我們剛補充完汽油出發,後方就有小股游擊隊和哨所交上火了。
不知道我們任務完成過後怎麼回去,我想回家了,想拉著我弟喬治去買個冰淇淋,永遠都不會喊他小鼻涕了。
下午我們到達村莊了,村莊裡一片死寂。指揮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下令火炮犁地,地面上滿是被炮彈炸碎的瓦礫,整個村落幾乎完全被夷為平地。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硝煙味,混雜著腐臭的氣息。這一切看起來像是一場地獄般的景象,令人窒息。
老天,我真的不想回憶那個場景,如果能俯瞰整個地區,簡直就是撒旦教的血祭,
路邊的排水溝內,堵滿了肉塊和毛髮,殘缺的樹枝上掛著被炸飛的半張臉,眼珠直直的盯著樹下的我們。
坑窪的泥路上滿是血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股腥臭味,嘴唇上,能舔出鐵鏽味來,指揮部是瘋了嗎,這幫混蛋不怕上軍事法庭嗎。
該死的,我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
我們穿過一片狼藉的廢墟,發現了村莊裡唯一倖存的一個身影——一個穿著類似於印第安保留地中那些薩滿服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