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籠罩著越南叢林的深處,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味,天上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星光,整個哨所被一片死寂包圍著,只有微風輕輕吹動樹葉,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鮑勃和卡特蹲在營房的門口,手裡各自捧著一罐美軍口糧盒裡剩下的冷咖啡。今天,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隊伍中的不少人情緒幾近崩潰,尤其是那些南越士兵。
卡特望著遠方的黑暗,低聲問道:“你覺得這些鬼東西還能回來嗎?”
鮑勃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內心的某種深處,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今晚遠未結束,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卡特,你還記得那天我們路過的那個村莊嗎?就是找到那些法國僱傭兵屍體的地方。”鮑勃的聲音低沉而疲倦,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當然記得,那個地方讓我毛骨悚然,”卡特輕輕嘆了口氣,“那些法國佬,全都被真菌感染了,看起來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東西。”
鮑勃點了點頭,目光沉靜,但臉上隱隱透出一種疲憊的無奈。“我沒跟你說過吧,在我們離開村莊的時候,有個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傑森還推搡了她,叫她黃猴子。”鮑勃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他很快壓下了情緒,繼續道:“她看了我一眼,那種眼神……我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對勁。”
“你在說什麼?”卡特皺了皺眉。
“當時她抱著那個嬰兒,胳膊已經被炸斷了。我給了她一點巧克力,雖然不知道那有什麼用……但你知道嗎?當我們走開的時候,我發誓我看到她的頭在慢慢……漂起來,就像在空中漂浮。”鮑勃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像是自言自語。
卡特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聲道:“你是說……飛頭?”
鮑勃點點頭,緊緊握住手中的m16步槍,眼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但那不是幻覺。那個女人的頭真的飛了起來,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著……她的眼神,那種詭異的空洞,至今讓我心裡發涼。”
卡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明白鮑勃不是輕易說謊的人,但這件事確實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不遠處,安德森正在巡查最後的防線。黑夜如同一張無盡的幕布,將哨所籠罩在其中。幾名南越士兵倚靠在沙袋掩體旁,神情緊張,似乎隨時準備逃跑。
第三天的黎明時分,哨所的防線終於迎來了它最殘酷的挑戰。遠方的天際線被一抹紅日染亮,然而隨著晨光而來的,不是和平,而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屍潮。
安德森拿起望遠鏡,凝視著遠處的景象。只見屍潮從叢林深處洶湧而來,其中不僅有美軍士兵、南越士兵和北越士兵,還有一些平民,甚至僧侶。他們的身體扭曲,面板上滿是深綠色的真菌孢子,空洞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
士兵們驚恐地喊叫著,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規模的屍潮。空中更是傳來了嗡嗡作響的聲音,鮑勃抬頭一看,密密麻麻的飛頭從天邊飛來,像是一群惡鬼,盤旋在屍潮的上方,發出詭異的笑聲。
“這……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鮑勃驚呼道,望著那彷彿無窮無盡的屍潮,手中的步槍微微顫抖。
安德森迅速做出了決定:“所有人準備戰鬥,不能退縮!”
這時,南越士兵的陣地傳來一陣騷動。“右翼防線撐不住了!”一個士兵的喊叫聲混雜在槍聲中,安德森迅速指揮剩下的南越士兵轉移陣地,但許多人已經開始動搖。
“該死的南越佬,”卡特狠狠咒罵一聲,“他們根本沒打算堅持到底。”
果然,南越士兵開始紛紛逃離陣地,士氣徹底崩潰。他們不是美軍,不願意為一場註定失利的戰鬥白白送命。屍潮越來越近,防線被逐漸壓縮,哨所內部已經陷入了混亂。看到屍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