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江宸從昏睡中醒來,撐起身子搖了搖因睡眠過多而有些脹疼的腦袋,雖然燒退了,喉嚨卻是疼的不行,一天沒進食的胃,此刻也翻江倒海起來。
愣了兩秒神後,他的頭腦清醒了過來,環顧四周,視線在觸及吊椅上蜷縮著的少女時,猛然定格。
少女斜躺在吊椅裡,身上蓋著一塊厚毛毯,雙腿蜷縮著搭在前面的矮凳上,秀氣的眉微微皺著,顯然是不太舒服。
江宸輕輕地走到林情疏身邊,蹲下身子,悄悄拉起她的一隻手,就著床頭溫暖昏沉的燈光,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面容,蒼白的唇微微勾起。
他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外面是肆意的狂風,在這一刻江宸覺得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終於被神眷顧著,被人深深的愛著。
他的情疏一直陪在他身邊,一直都是
江宸的心被無限的溫暖填滿,他湊近林情疏,輕輕地用臉頰蹭了蹭她,帶著小動物般的眷戀,像是湯圓每天早上叫他起床時那樣。
吊椅睡著不舒服,他的床上又有病菌。於是江宸小心地抱起林情疏,把她放到客房的床上,細心的蓋好被子,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後依依不捨的退了出去。
江宸走到客廳,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保溫杯,他微微一愣,開啟一看是皮蛋瘦肉粥,還冒著熱氣。
他盛了一碗出來,默默地吃著,只是吃著吃著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江宸不顧喉嚨的腫痛只是一味的往嘴裡塞。
人在生病的時候往往是最多愁善感的,過往的一幕幕心酸會不由自主的冒出來,騙取傷心的眼淚。
從母親去世以後,他再也沒有感受過親人的關愛,在過去的幾年裡,江宸常常回想起在雲城的那段時光,儘管他被其他人孤立,但他還有健看愛他的媽媽,還有關心保護著他的林情疏。
童年就這麼平靜的過著,有這些他就很滿足了。
程家人從來沒有給過江宸關愛,對於他們來說,他是一個半路出來的外人,無關緊要罷了。
吃完粥,江宸情緒也平復了下來,他把保溫桶洗乾淨放在了原來的位置,因為睡得太久,儘管現在是半夜,江宸也沒有多少睡意了,他開始輕手輕腳地收拾起被他搞得有些凌亂的客廳。
江宸拿起沙發上的花端詳了起來,依稀記得是林情疏拿回來的,向日葵的花瓣已經有幾片掉落了,其他花的花骨朵也有些耷拉著腦袋,再這樣放下去就不新鮮了。
他找了個花瓶加了水,把花放了進去,室內的暖氣溫度有些高,就放在了臥室的封閉陽臺上,想著明天重新包起來給林情疏。
臥室裡,林情疏心裡記掛著江宸,睡得並不安穩,半夜就自己醒了,醒了發現江宸不在身邊,心裡一咯噔,立馬出去找他。
直到看到坐在書桌邊的江宸,她才鬆了口氣。
書房只開了一盞小小的燈,燈下少年背對著她在寫著什麼。
病都還沒好全,就又開始學習了?真是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林情疏腳步輕緩地走到江宸身後,發現江宸沒有在做試卷,那是一本厚厚的牛皮筆記本,最上面寫著“一月一日,暴雪。”。
江宸在寫日記,看到這,林情疏突然想起沈辭走時的話,讓她看江宸的日記,想必就是這一本了。
他什麼時候愛上了寫日記?生病了都還要寫?
“醒了?怎麼不多睡會?”
江宸感受到背後有人,轉過頭看到是林情疏,他合上了筆記本用沙啞著聲音關切地問。
林情疏回過神來,將視線從日記本上挪開,落在了江宸臉上,她上上下下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遍,見聲音雖然有些啞,但氣色確是好了很多。
實在不放心的林情疏又去拿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