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聽到床上的人發出微弱的聲音,木珏才放棄了繼續追問。
江月碧的記憶一片混沌。
舔了下乾澀的嘴唇,只嚐到了血腥味。
她抬起手,看到自己手腕上掙扎留下的傷痕。
不由得笑了。
“我又……”
方谷抱緊了懷中人。
在他看來,這個小師妹依舊如記憶裡幼時的模樣,單薄瘦小,卻異常堅毅。
初見江月碧時,她跟在師父身後,明明那麼瘦小一個,卻揹著一個比她大的多的女人的屍體,她即便讓女人的半截身子拖在地上,也不讓別人碰一下。
但誰敢碰那女人屍體一下,她就咬誰。
師父勸著小江月碧將女人埋了,江月碧卻突然發起狂來。
幾個師兄弟都打不贏她。
最後還是師父用了言靈,控制住了她。
師父說,這女娃有心魔,一輩子也難以根除的心魔。
很多心魔都是執念,只要自己放下,稍加干預便會消除。
從未聽說過一輩子也難以根除的心魔。
他們都不解。
可師父卻說,是心魔幫助她活了下來,她並不抗拒自己的心魔,反而和心魔相依相存,不是她有心魔,而是她就是心魔,心魔就是她。
大家都從未聽過這樣的事,導致後來,除了他和莫且行,膽小的幾個師弟一直都不敢靠近她,只敢遠遠看她幾眼。
“月碧,你與她本就是一體,”方穀道。
長大後,江月碧漸漸懂事,發覺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比如一旦將隨身玉佩取下,或是沒有及時換新花鈿,都會導致一些人受到傷害。
她不想這樣。
可是她一直在利用心魔活著。
沒有了心魔,她也活不下去。
“王姬,王姬。”
門外傳來岑姑姑的聲音。
木珏看了床上的兩人一眼,“進來。”
岑姑姑手裡拿著一個品藍色星月式樣的包裹。
“王姬,方才府外有個人,說是落光城城主撿到了一樣東西,要交給我們府上一位江姑娘。”
整個府上也就這一位江姑娘。
於是岑姑姑把東西帶來了。
“開啟看看吧,”木珏說完又想到什麼,轉頭問江月碧,“可以嗎?”
江月碧點了點頭。
雖然來送東西的人說是落光城城主,但也有可能是別人藉著阿兄的由頭。
“看看吧。”
岑姑姑一層一層將包裹開啟,裡面的東西暴露出來,居然是一把雪色彎弓。
江月碧卻眼前一亮。
這是她的藏雪弓!
方穀道:“看來你大師兄辦事還是利索。”
岑姑姑看江月碧的表情,知道這東西果真是這位江小姐的,便把東西給她送到了手邊。
“是師父讓阿兄去找的?”
江月碧輕柔地撫摸著藏雪弓。
提起師兄,方谷心裡一顫,他該不該告訴月碧師父為她窺探天機,如今會像前幾位宗主一般,隨時可能暴斃。
可師父說了絕不能說。
方穀道:“是啊,師父還讓我來找你,我說你這性子沒人欺負的了你,可你竟然被欺負成這樣。”
“別人是欺負不了我,”可這次將她害成這樣的可是她親爹。
木珏瞧著這師兄妹敘舊,便覺得她真的留不住江月碧了。
餘光瞥見岑姑姑扣著自己的虎口。
“岑姑姑,你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幾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岑姑姑。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