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竟然下起雨來。
如巫回所願,整片大陸陷入了混亂。
他利用雲鬼樓,利用江寒寂,利用飄渺長尊,利用所有人想利用他的人達到了他的目的。
他就是讓母蠱先流竄控制子蠱進行鬥毆,然後引導著他們,讓這些人漸漸發現他們之間可以相互控制,然後被慾望吞噬。
現在的混亂不僅僅是最初的打鬥。
搶劫,偷竊,強搶民女,借刀殺人,這些罪惡的東西在人們發現自己擁有的這樣的能力後開始變得無法控制。
各州城主府,宗門門派即便傾巢出動,整片大陸依舊亂了套。
空氣中滿是泥土夾雜著雨水的味道。
還有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大街上全是東奔西走的城主府守衛。
巫回已經脫去了自己的黑袍和紗布,穿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粗布麻衣,只撐著一把油紙傘,沒有半點遮掩穿梭在大街小巷。
沒有人認得出他是誰。
沒有人知道這個和他們擦肩而過的人就是這場鬧劇的主導者。
這些都要感謝飄渺長尊和雲鬼樓的庇護。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常年用紗布纏滿全身,就是飄渺長尊和江寒寂如今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認得出他。
他對現在的局面很滿意。
巫回撐著傘拐了七八個巷子,終於拐進了一個荒廢許久的小院裡。
“吱呀”一聲。
巫回推開院門。
院中只有兩棵光禿禿的樹,地上堆滿了因為潮溼發黴的木柴,還有已經腐爛的落葉。
巫迴繞過這些雜物,又推開了充滿黴味的屋子。
現在他只需要找到他的兩隻母蠱。
寧之言和解九枝。
而二人也已在屋中候著。
見巫回來了,二人便立刻從凳子上起來。
巫回擺擺手,示意她們不必拘束,把手中的油紙傘順手一收起,靠在了角落裡。
其實他當年他抓了很多次人,種了數十隻母蠱,可意外的是,在那些人體內活下來的只有這兩隻,也許她們祖上和巫族有過聯姻,血液不同於普通人。
不過他了解過這兩個人。
一個是空有名頭,被親生父親“買”掉,憎惡身邊所有人的寧家大小姐;一個是出生在溪村父母雙亡還差點被唯一的親人侵犯的可憐女子。
這樣兩個人,其實和他一樣。
巴不得這世界上多點混亂,好有人和她們的悲慘人生一樣。
“我聽說你那些同村的人都死了,還死的很慘,難過嗎?”巫回看向解九枝,不冷不熱地問。
解九枝漫不經心的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頭髮,想起自己當年從伯伯家衣衫不整的逃出來,被他們指指點點時的場景,不由得冷笑一聲,“倒是便宜了他們,死的太有價值了,幫了錦王一把。”
巫回沒說話,好像陷入了沉思。
寧之言穿著精緻的華服,認真地問:“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你想當帝王嗎?”
巫回脫口而出,“不想。”
他從來沒有想過當什麼帝王。
他要的,只是向這世上所有人復仇。
況且……
“我不會動木氏江山的。”
“為什麼?”寧之言不明白巫回做了那麼多,為何卻單單要放過木氏王族。
巫回看著兩人,發現解九枝也是同樣好奇。
那樣的眼神讓他回憶起了很久遠的事。
那時候他母親還活著,總是給他和妹妹講故事,妹妹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母親,母親就會拍拍她的腦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