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沒見過多少梨州外的人,就說明你是梨州人。
梨州三城,寒石城早年由幾個村落合併而成,十分排外,城中大姓是陳、朱、趙、張。
你看上去十七八九,出生正是他們最排外的時期,那一輩的人不會把女兒嫁給外城人,我看你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性子,只剩一個可能了,你是四方城人。”
“而你那把短刀,多半與你父親有關。”
楚惟手心出了汗,強裝鎮定扯了個笑臉,半天說不出話。
葉風闌離他遠了些,一臉淡定道:“我說得對嗎?其實對於普通人,我不太喜歡把話說的太明白,剛剛是你非要問的。”
楚惟冷汗直流,這還不算太明白,他感覺葉風闌再說下去,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挖出來了。
“那對什麼人才要說明白?”
“罪人,準確點說,是犯人。”
楚惟不敢說話了,這哪止大人物,這是大大大人物啊,要放廟裡供起來的那種。
楚惟惶恐,他一個小賊,怎麼還惹上官差了。
這姓葉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兩人接著在街上走,不多時葉風闌便發現上午糖葫蘆攤上換了人。
此時,一位身著紅衣的男子正閉著眼睛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
他的身旁,站著個個子不高,頭戴鈴鐺的小姑娘。
圓臉,杏眼,十分認真地為他撐著傘。
他這副做派不像個小販,倒像是哪家的少爺包街在街上曬太陽。
見兩人在自己攤位前駐足,這位“少爺”猛地睜開眼睛從躺椅上坐起來,敲了敲桌子,笑著問:“朋友,屋子要伐?”
葉風闌打量紅衣男子的同時,那男子也同時在打量他。
見兩人半天不答話,紅衣男子神神叨叨往前湊了湊,“公子看起來不像本地人,想必也是為了狐美人來的吧?如今城裡客棧那是有價無市啊,我這是自家屋子,再怎麼樣,總比露宿街頭好吧。”
既來之則安之,葉風闌淡淡開口:“多少錢?”
“不貴不貴。”
紅衣男子笑著伸出五個手指:“一個晚上,五百令。”
“多少?五百令?”
剛剛還蔫了吧唧的楚惟一下魂就被叫了回來。
那在落光城都能買下五家客棧了。
而旁邊的葉風闌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開始掏錢。
楚惟傻了。
他知道葉風闌這傢伙肯定沒有講價的概念,他不知道是在哪個金錢堆里長大的,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
楚惟用手裹住了葉風闌的錢袋,拍了拍自己胸膛示意他讓自己來。
葉風闌停了動作看著他。
“老闆,我看你也不像缺錢的樣子,既然是自家房子,為何讓別人住啊?”
紅衣男子道:“朋友,家裡冷清,我當然是圖個熱鬧啊。”
楚惟撐在桌子上,“但你這也太黑了吧,當我們不是本地人啊。”
紅衣男子無辜地攤手,道:“誒,小本買賣,不賺錢,而且,我不是本地人,外城人幫外城人。”
他悄咪咪用眼神示意自己身旁的小姑娘。
小姑娘立刻接收到了他的訊號,扶住木桌,一臉單純的搖搖頭,髮髻兩邊的鈴鐺響個不停,大大的杏眼直勾勾地盯著兩人,聲音軟軟地重複道:“不貴的,不貴的。”
被無辜的小姑娘這樣看著,饒是楚惟這樣的人都沒辦法不心軟。
小姑娘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小哥哥,不貴的,不貴的。”
好。
反正花的錢也不是他的錢,楚惟笑著從葉風闌的手上拿過了錢。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