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時道:“怎麼沒我的份兒?”
楚惟用袖子擦了下嘴,把自己的壺舉到宋歸時眼前,道:“你也沒給我壺啊,不然喝我這個。”
宋歸時謝絕了楚惟的好意,葉風闌準備好的手帕還是沒趕上楚惟用袖子擦嘴的速度,他只能又把帕子摺好放進袖子裡。
“走吧。”
三人重新上路。
在茶攤歇腳的一夥人等幾個隨從擦乾淨了凳子緩緩坐下,其中稍年長的一人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卻突然自言自語道:“他怎麼會在這兒。”
“大哥,你說誰啊?”一旁綠衣服的小少年興致勃勃地問。
兩個隨從戴著手套,從老闆那端過茶壺,用隨身攜帶的帕子擦拭了一遍用具,穩穩端著到了幾人的桌子上,依次倒水。
年長的男子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的袖子置於桌子上,旁邊的隨從拿了一塊木頭狀的東西為他的袖子捋平。
“一個我聽說過,卻從未見過的人。”
綠衣少年好像對年長男子的話格外感興趣,他一下精神抖擻,撐著頭的手一下鬆開握住了男子的手興奮地道:“是誰呀,那個黑衣服的?白衣服的?還是那個紅衣服的?是大哥你最近在編寫的那本《百名錄》的裡的人嗎?”
“也許他們都是,”端木風雲溫柔地撫摸著小少年的頭說。
只是他剛把手鬆開,身邊的隨從們一個個就像傀儡一般自動上前打理綠衣小少年那被弄亂了一點的頭髮。
綠衣少年像是習慣了被他們這樣擺弄,耷拉著腦袋,用兩隻手託著下巴,像一朵蔫了的花。
這是身在五大世家之首的端木家的命運,活得像個精緻的傀儡,外人卻只能看到他們風光無限。
想起今日大哥在,端木臨川又直起腰來。
端木臨川最崇拜的就是自己大哥端木風雲。
明明是世上最溫柔的性子卻做著最烈的事。
在十七歲時違抗家族命令,燒了每日需穿的家族一成不變的衣裝,趕走了自己的隨從,被處了家法後還自廢武功,隔天拖著那副病軀上門請求寧家解除了和他的婚約,最後頭也沒回瀟灑的離開端木家。
從此周遊各地,用十年的時間寫下了《山水冊》,到了許多人從未見過的地方。
這是端木臨川想也不敢想的事。
爹過世後,二哥端木萬千繼承了家主之位,秘密尋找多年大哥的下落,千請萬求才見到大哥一面。
可任憑二哥怎麼勸,大哥說什麼也不肯再回到端木家,最後在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下才答應暫停腳步,先回天闕城暫住。
於是他經常去大哥的小院叨擾他。
大哥不是拿著筆就是端著書,在他的軟磨硬泡下就給講一些奇聞異事。
每每聽到,他都會讓他對外面的世界更加充滿嚮往。
大哥總說端木家有他一個不孝子弟已經夠了,他也無顏面對端木家的先祖。
這次來尋遺蹟,卻是大哥主動要求。
因為大哥在寫一本新書,名為《百名錄》,大哥說,這次遺蹟定會引得那些傑出子弟前來,他不想耳聽那些事蹟,想眼見。
那些隨從重新整理好了端木臨川的頭髮,他一下趴在桌子上,過了一會兒抬起半個腦袋,興致盎然地問:“大哥,那剛剛那幾個人也是來找遺蹟的嗎?我們還會再遇到他們嗎?”
對於這個弟弟好奇心重的事實端木風雲已經接受了。
其他兩個少年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說,挺著背一動不動,要不是偶爾端起杯子喝上兩口。
在旁人看來,或許他們像兩個精緻的石雕。
端木風雲已經放棄了勸說他們在他這兒可以自在些,再看他的三弟端木臨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