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城靠海多河,故當地人喜食海鮮,也愛在河中打撈水貨。
可東北邊這條猶川河卻無人敢靠近。因為此地與王室野獵之地相隔不遠,所以上下游守衛森嚴,尋常人遠遠看見那些官兵都怕,自然也不敢去覬覦那條河裡的東西。
夏日的雷雨過後,河邊有些溼潮悶熱。
一個穿著矜貴的少女提著裙角在河邊小跑,身後成群結隊的宮女內侍一邊擦著汗一邊焦急追趕,幾個小內侍宦官不小心被河邊石子絆倒,趕緊連滾帶爬起來,生怕沒趕上。
“昭華王姬,您跑慢些,奴婢追不上您了。”
“昭華王姬,天那麼黑,等等奴才們吶。”
木珏回頭做了個鬼臉,跑得愈發快了。她頭頂的冠子華麗無比,卻異常沉重,跑起來時需要用手端著,她很是不耐。
突然,她腳下不知被什麼軟乎的東西一絆。
“噗通”一聲摔在石子上。
人群靜默了那麼一刻,瞬間炸開了花。
“昭華王姬!”
“你們這群蠢奴才,還不去給昭華王姬墊著!”
“王上怪罪下來,可怎麼是好啊。”
宮女內侍們七嘴八舌,更有甚至求菩薩保佑,待終於把人扶起來。
木珏的眼眶已經紅了。
兩側腰上玉石組佩摔出碎痕,白淨的小臉上多了幾個石頭印子,鼻尖泛紅。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大家提心吊膽祈禱的眼神中,木珏的鼻子——冒出了一顆血泡。
齊齊的倒吸一口冷氣。
岑姑姑抹了把冷汗,“誒呦,天爺啊,這是什麼劫數。”她趕忙拿出帕子擦拭傷口,轉頭對身邊的小內侍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薛疾醫。”
幾個小內侍嚇得飛一樣往宮裡去。
木珏在宮女的簇擁下起來,指著方才那地方:“岑姑姑,那是什麼?”
宮女們順著木珏所指,淡淡的月光照射下,她們看見了一隻泛白的手,當即嚇得臉色一白,有幾個差點身形不穩,摔在地上。
岑姑姑責怪:“一個兩個什麼膽子,以後怎麼服侍王姬。”
木珏的目光完全被那隻手吸引,連眼眶裡的眼淚都給壓了回去,道:“岑姑姑,扶本宮過去看。”
“王姬,那東西不吉利。”
“你再勸,本宮便自己過去看!”
岑姑姑沒了法子,道:“是。”
二人往河裡走了一點,見到了手的主人的全貌。臉被黑髮遮住。
木珏欲蹲下撥開女子的頭髮看,岑姑姑嚇得立馬勸阻。
“王姬。”
木珏鬆開岑姑姑,“你就站在這兒別動。”
她慢慢蹲下,輕輕撥開烏黑的頭髮,映入眼簾是女子額頭上那一點蒼翠的綠色。
她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有些驚喜。
“岑姑姑,她還有氣誒,喊人來把她帶回去。”
岑姑姑小心翼翼道:“王姬,不可啊,萬一她是什麼壞人……”
木珏起身,拍了拍手質問:“岑姑姑,你是王姬還是本宮是王姬?你都入宮那麼多年了,該聽誰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
夜晚的知春樓好不熱鬧,來來往往,客人不斷。
唯有三樓得一份清淨。
楚惟先聲奪人:“當然是葉兄的腿要緊,今伯伯又跑不了,而且……他也未必會同意。反正我都等了十二年了,也不差這幾日。”
葉風闌看上去有些無所適從:“我……”
“葉兄這般表情,莫不是受寵若驚了?”宋歸時調笑道。
葉風闌飛快調整好了狀態,淡然道:“其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