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瞬間滾過很多畫面,但最終都沉寂了下去,變成渾白一片。
這個機會來的有些遲了。
楚惟苦澀地笑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得沒心沒肺,輕描淡寫道:“美人可否見過一白衣玉冠的少年?”
“大概這麼高,這麼瘦,”楚惟順便比劃了一下葉風闌的身形。
一旁宋歸時有點驚訝。
半晌,狐美人才開口說話。
「僅僅是這樣的問題嗎?」
楚惟聳聳肩,道:“是啊,我這人得過且過,聽天由命,沒什麼問題可問,不過我說的這位白衣公子倒是來尋你的。”
「可惜他沒能來到這裡,便不是我的有緣人。他於你有重要意義嗎?還是,他是你的親人?」
狐美人的聲音像朵雲,輕飄飄地將托起又將放下,飄蕩在四周,餘音繞樑。
“親人倒不是,但意義是有的,沒他我還不會來呢。”
若不是遇到葉風闌,他是真是打算過一天算一天,渾渾噩噩了此殘生。
有些事情,他可能真的做不到。
楚惟忽然想起來自從上了這兒後宋歸時一句話都沒說。
他扭頭,只見宋歸時站在原地看著白紗後的身影,彎著嘴角,耐人尋味。
紗中人久久沒有應答,良久,她動了一下,空中飄過她空靈的聲音:
「有客人來了,得麻煩你們幫我招待一下」
像是印證她的話,旁邊林中忽然飛起幾隻驚鳥。
江月碧立刻嗅到危險的氣息,一個點地躍到空地處那塊巨大的石頭上。
瞬息間身後的藏雪弓已經抓在手上。
瞄準黑暗中的某處。
亭子周圍突然揚起一陣沙塵,楚惟感覺嘴裡吃了灰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還是被嗆得咳嗽了幾聲。
他背後靠到了結實的圍欄,試圖扇開眼前的灰塵,但都是徒勞。
只聽那頭的宋歸時邊咳嗽邊朝楚惟這邊大喊:
“楚兄,楚兄保護我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丫的,這死奸商想害死誰。”
楚惟小聲罵了句,恍惚間眼前一道銀光閃過,驚魂未定,便聽到離自己不過半寸有人應聲倒地,還壓住了他的腳。
他嫌棄地往旁邊一躲,接著又聽到頭頂的江月碧冷笑一聲,一字一句道:
“跳樑小醜。”
楚惟嚴重懷疑江月碧是不是不說成語射不了箭,但怕暴露了位置就沒說話,耳邊又是嗖嗖嗖的箭聲。
每有一聲,便有一人應聲倒地,可謂是箭箭致命,百發百中。
凡是處在霧陣中的人,都被江月碧這架勢嚇到,不敢發出聲音。
一下子場面有些詭異。
楚惟小心翼翼摸著欄杆往宋歸時那邊走,時不時就能踢到屍體。
江小孔雀雖然老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樣,實力倒確實是毋庸置疑。
楚惟又摸了好一段,忽然摸到了冰涼的肌膚,下意識的寒毛倒立。
那人反應迅速,不管是敵是友,飛快一刀刺入楚惟右肩。
楚惟忍著痛握住那人的手,倒吸了一口涼氣,又乘機從腰間拿出短刀,狠狠刺進那人腹部。
快、準、狠。
他又連捅了幾刀,那人終於嚥氣。
“丫的,小孔雀不是在打掩護嗎?莫不是遇到危險了。”
楚惟拿殺手的衣服用力擦拭自己的短刀,喃喃自語。
他試圖抬頭在灰塵中看清江月碧的位置,但沒有結果。
算了,如今自身難保,先顧好自己再說。
巨石之上,幾個殺手的攻勢讓江月碧無暇顧及亭邊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