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去了斗篷後,江月碧的頭髮露在外面。
她的髮型很特別,額前的額絲分開到兩側,正中間的花鈿引人注目,稍長的額絲長到臉頰兩側,此時被雨淋著有些耷拉。
楚惟盯了她好一會兒,差點忍不住嘴角上揚時被她下一個動作嚇得目瞪口呆。
只見江月碧面無表情地扯鬆了一具黑衣人屍體胸口的遮擋,大片的肉色暴露出來。
楚惟結結巴巴地趕到江月碧面前試圖擋住那裸露的胸膛。
“小孔雀你,你,你,死者為大啊。”
江月碧像沒聽見楚惟說話,唸唸有詞:“難不成那日是我看走了眼,你才是那個有身份的人。”
楚惟差點雙手合一,央求道:“拜託你正常點。”
江月碧被他逗笑了,從地上起來,道:“他們胸口有標記,是雲鬼樓的殺手,我在看標記,你以為我在做什麼?”
楚惟愣了一下,回頭看見那具屍體裸露的肌膚上果然刻著一個五十六,他意識到自己想多了,髒兮兮的臉頰上看見了可疑的紅色。
楚惟乾笑兩聲。
江月碧輕笑一聲,問:“你那把短刀在嗎?”
楚惟想都沒想就把霧鱗掏了出來放在掌心:“在這兒。”
江月碧從他手上拿過鱗霧時他都還有些愣神,他居然就這樣把鱗霧拿了出來,完了,葉風闌也沒說觀星月會什麼巫蠱之術啊。
江月碧捏著鱗霧的刀尖,像用飛鏢一樣,鱗霧從她的指尖飛出,插進一棵樹裡。
樹葉簌簌往下落。
江月碧對著樹後厲聲道:“出來。”
一臉笑意的宋歸時半舉著雙手從樹後慢慢挪了出來,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雙眼定定地看著江月碧,道:
“饒命。”
楚惟詫異地看著宋歸時:“你怎麼在這兒,葉風闌呢?”
宋歸時從樹幹上拿下鱗霧。
江月碧沒有用太大的力,能輕易的扯出來。
他把玩著鱗霧,先是繞著楚惟走了幾步,表揚了一番楚惟的新搭配,然後把鱗霧還到他手裡。
“我從商多年,看得出這把短刀不是凡品,可別丟了。”
楚惟給了他一個“有眼光”的眼神,把暗刃別回後腰,又問:“葉風闌呢?”
“人家不需要我,叫我來保護你呢,”宋歸時語氣有些埋怨,臉上的笑意卻不減。
楚惟嘴裡差點能塞下一整個雞蛋,他一臉不可置通道:“你哪兒保護我了,我差點給人砍死。”
宋歸時似笑非笑道:“你這不是沒死嗎?”
葉風闌說的那東西足以讓我動心,可他怕那傢伙嘴裡沒有一句實話,空手套白狼。
“再說,我若早出手,哪兒看得到這麼棒的一出美救英雄啊。”
最後四個字被他講得抑揚頓挫,聲情並茂。
說著說著他就把目光轉到江月碧身上。
江月碧淡淡瞥了他一眼。
宋歸時的衣服跟新換過一樣,未被雨打溼,恐怕不是太閒去換了件衣服,就是用內力做屏障擋了會兒雨。
這種頗有雅興的消耗內力方式江月碧不能理解,於是她馬上把目光挪開,直言道:
“你們是來找遺蹟的吧。”
宋歸時臉上沒有那種被拆穿的尷尬,笑得反而更燦爛:“被江姑娘猜對了,那麼想必江姑娘突然離開,也不是來林中賞月的,也是來找遺蹟的吧。”
楚惟方才還來不及問江月碧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兒,這會兒就知道了,不過她化身“王白石”跟著樂遊門的人,目的很顯然。
但是,楚惟不解地左顧右盼,這裡除了樹就是樹,他小心翼翼地問:“遺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