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闌神情淡然,目光輕輕落在解九枝臉上。
他道:“既然你不願說,那我們就一起困死在這兒吧。”
解九枝瞳孔一閃,眼睛瞪大了點,顯然沒想到葉風闌會這麼說。她扯著笑,看葉風闌的樣子不像說謊,不確定道:“你……你認真的?”
“其實我們都是些亡命之徒,走這條路並不是有急事趕路,而是正被影衛追殺,無處可去呢。”葉風闌對一本正經胡謅這件事信手拈來,又輕輕一勾唇角,“不過姑娘不妨猜猜,是我們先死,還是他先找到你們,你們先死。”
他語氣分明沒有一絲波瀾,可就是讓解九枝感受到了很重的威脅的意味。
他剛剛提到地下,難道是已經摸到了他們藏身之所的入口。他難道想引著那東西來殺他們?
解九枝惶恐不安。他以這種不知是不是真的把柄作為威脅,她卻不敢拿著本來就不剩多少的村民們的性命冒險。
可那個詛咒,是村長交代過,絕對不能和外人提起的禁忌。
。
玉州,觀星月。
莫老站在院中,靜靜望著那塊染血的墓碑。
那冰涼的石碑上刻了兩行字。
月碧之母,長眠於此。
雕刻的字跡歪歪扭扭,極難辨認。這是幼時江月碧求他教她寫字後,自己一筆一劃親手刻上去的。
之後更是咬破了手指,用血描摹了這幾個字。
“師父,您怎麼來這兒了。”
身後有人喚他,莫老輕嘆一聲,沒轉過身,依然看著這塊墓碑。
方谷將披風披在莫老身上,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那塊墓碑。
師父大抵是記掛著小師妹安危,這才寢食難安,身體愈發差勁。
“師父,您就別太擔心小師妹了,她那個性子沒人欺負的了她。”他寬慰的同時又有些不解,“若您擔心她的心魔,為何還讓她出宗入世,完全可以讓她一輩子待在觀星月。”
“帶狐美人回來這點小事徒兒也可以去做,難不成您擔心我這些年還和王室有所聯絡。”
莫老咳嗽了一聲,口中便有了腥味,“谷兒,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自己提起。世間因果皆有定數,為師讓阿碧出宗,正是因為不能逆天而行,她避不開此劫。”
“我宗窺視天機卻無法改變,真哀哉。這人世要亂了,為師恐怕等不到她回來。”
方谷察覺到什麼,慌張道:“師父,您……”
披風落在石子路上,莫老緩緩轉過身,邁著步子離開了院落。
方谷的眼眶泛紅。
師父這是耗命數替小師妹窺探了天機。
空中飄來莫老空靈的聲音。
“跟上來,為師有件大事要交給你去做。”
。
今晨的朝廟剛結束,王上的大內侍就匆匆往昭華王姬府趕。
彼時木珏正帶著江月碧在院中晨練,恢復身體。
大內侍看木珏全無半點要聽他說話的意思,急忙伸長了脖子,道:“昭華王姬,先別練了,大王宣您入宮呢。”
岑姑姑在院子外攔著,木珏連眼神都沒給大內侍一個,乾脆利落:“不去。”
要是換了旁人這般抗旨,大內侍大可直接讓人把人綁去,可偏僻是這位昭華王姬。
昭華王姬乃先王唯一一位王姬,最得寵的鄒夫人所出,瑞王一母同胞的妹妹。得寵程度無人能及,先王直接在她的滿月宴上為她賜了封號,讓她不必去封地,一輩子住在繁華的昭陽城。
還給她賜了整個昭陽城最大的府邸。
先王駕崩後,二子木玞登基。這個在外人看來幼年飽受欺凌的新王非但沒有對這個非同胞,榮寵一生的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