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墨白正半開玩笑說,讓蘇家欠他一份人情,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不必”。
那是阿冽領著裴煊和一隊衙役過來了。
參軍周燦上前抱拳道:“史郎君,蘇將軍府跑了個私吞主人家財的婢女,有人看到她跑到您酒樓裡來了,我們刺史大人親自前來輯拿,您就行個方便吧?搜!”
他手一揮,十幾個衙役跑步進了雲水間。酒樓的陳設精美簡潔,很快就搜了個遍,並沒有杏花的蹤影。
“我剛才看見他們帶了一個女人下樓,外面又叫大娘去拉小娘子,我沒能跟上去,看那女人的衣裙,就是杏花!”
邵春剛才以一敵十,又見兩頭都顧不上,有些亂了方寸,此刻正恨恨的瞪著徐進德。
“周燦,再找!”
看著衙役又是一頓亂跑,徐進德暗暗冷笑:
愚蠢!這都能給你找到,史家的酒樓都得關門。貴女們愛慕的東都才子,也不過如此。
眼前這個蘇娘子,並不像想起什麼的樣子,定是那婢女想誆錢逃走,跑來胡謅。
前思後想,徐進德又有了底氣,他大搖大擺的上前道:
“裴刺史還真是愛民如子的父母官今夜也算酒酣興盡,史郎君,夜也深了,我們也該散了,後會有期。”
“且慢,各位不妨坐下來多喝兩杯,今晚這逃奴我們是抓定了,不僅是修繕坊,旁邊毗鄰的幾個裡坊也要查。”
蘇元楓不緊不慢的說。
大堂裡的食客頓時紛紛議論起來,都在猜測蘇家到底丟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這個陣仗,怕不是丟了一般的財物。
徐進德心裡一沉,盧龍進奏院不就是在毗鄰的思順坊?不僅是盧龍,河朔三鎮的進奏院,都在思順坊。他冷笑道:
“蘇參軍,東都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不能為了區區一個奴婢感情用事,違規私用洛陽軍,今晚的事蘇將軍知道嗎?”
“我違不違軍規,就不勞你費心。這點小事,我父親自不必過問。我長兄正帶人搜對面的思順坊,待查完了盧龍進奏院,你也好回去安心休息。”
蘇元楓並不惱怒,獨自在長安寄居珍王府十載,他早已學會隱忍。若是在盧龍進奏院搜出兵器或火藥,那笑到最後的必定不是徐進德。
大兄帶兵搜查盧龍進奏院?
洛泱聽到這話,心中一動:
原來阿兄他們,不僅僅因為我跟蹤杏花才找到這裡,他們也已經懷疑盧龍進奏院,那我是不是可以把歷史上火燒含嘉倉的事告訴他們?
只是,古人惜字如金,並沒有寫是哪裡的藩軍,只說東都不但官府損失慘重,就連同百姓也遭了殃。
唐軍包圍藩軍卻瑟瑟發抖,最後還是在藩軍突圍的時候,讓開一個出口,眼睜睜的看著藩軍揚長而去。
當時看這段歷史,洛泱就想吐血,憑什麼兩千唐軍不敢打五百藩軍?
想不到,書上記載“瑟瑟發抖”的唐軍,現在就是她父兄率領的軍隊。
她下意識的側臉去看剛才那位坐輪椅的少年,卻沒看見他的身影,那幾個人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洛泱走到元楓身邊認真說到:
“三兄,我們追出來的時候,看見那婢子還有同黨,應該就是從滎陽過來尋她的阿兄,剛才,那男人往思順坊裡跑了。”
徐進德氣得差點把心肝肺都吐出來,不禁脫口道:
“放屁!死人怎麼跑!”
“我看到的時候他是活的,徐郎君卻說他是死的。裴刺史,從頭到尾我們都沒說我家逃奴的名字,現在一說她阿兄,徐郎君卻知道他死了”
她邊說邊看著徐進德,繼續笑眯眯道:
“看來,徐郎君必是認識我那逃奴。多半是他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