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心,這件事容後卑職自有交代,且先任他逍遙幾天吧!”
聽他這麼說,高煦也就不再吭聲,話鋒一轉道:“至於剛才那個黃衣道人又是怎麼回事?”
紀綱頓時現出了一些尷尬神色,停了一會才冷冷說道:“卑職聽說過他,原來他就是海道人,這人與王爺頗似有些淵源,只是行蹤詭異,卻也不能不防。”冷笑了一聲,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按說他剛才尾隨著對方那個黃衣道人,耽擱甚久,必有所見,或有接觸,這時卻是隻字不提。高煦心中存疑,忍不住正待詢問,卻聽得身後一個冷峻口音道:“紀大人所見甚是,只是這個人暫時還招惹不得。”
緊接著竹簾子“嘩啦”一響,卻由裡面走出一個梟面鷹眼的瘦長漢子。
高瘦的個頭兒,一身月白綢子直裰,卻在腰上加著一根五彩絲絛,那麼黝黑黝黑的膚色,真個“面若鍋底”,在高聳的雙顴之下,那一雙灼灼有光的眸子,每一顧盼,都似有勾魂攝魄的凌厲險惡。
原來這酒店,裡面還有一個隔間,不喜歡露飲的朋友,儘可在裡面坐,只是看來不雅,格調不高而已。
這個人顯然來了有一會了,只是一直在裡面沒有出來而已。說話之間,這個黑麵瘦長漢子,已來到眼前,向著紀綱抱了一下拳,叫了聲“紀大人”,卻把一雙璀璨眸子,直直視向高煦。
紀綱在對方現身之始,即已看出了他是誰,心中一喜,生恐他有所冒犯,忙道:“原來是二堡主來了,這位便是王駕千歲,請快見過。”
來人正是“九幽居士”派來迎接高煦的二弟子茅鷹。“九幽居士”師徒隱居“雷門堡”,故此紀綱乃以“二堡主”稱之。
茅鷹原是奉命護駕來的,只是他為人仔細,絕不輕舉妄動,只在暗中留神注意,容得一干強敵,先後離去之後,這才現身而出。
聆聽之下,當即向著高煦抱拳打了一揖,冷冷說道:“請恕迎接來遲,我們這就走吧!”說時目光掃了一旁的索雲一眼,便自獨個兒步出店外。
高煦呆了一呆,轉向紀綱道:“這人是誰?”
紀綱想不到來人傲慢如此,生恐高煦有所怪罪,忙上前一步,小聲道:“蓋老頭的二弟子茅鷹,看來他是奉命迎接殿下來的!”
說時索雲己開發了酒錢。店家那個乾巴老頭兒,想是已知道一行人的身分,領賞之後,同著一個小夥計,只是遠遠跪在地上叩頭不已。
高煦心裡老大的不是個滋味,一句話不說地上了他的黃龍座馬。紀、索二人左右護侍,各自上了馬。卻見那位奉命護駕的茅鷹,遠遠仁立前道,一句話也不說地徑自問這邊看著。
“王爺不必與他一般見識,”紀綱陪著小心地道:“這人出身苗族,不識漢人禮節,只是一身功夫,極為傑出,對殿下當是忠心不貳。”
聽他這麼一說,高煦才略微釋懷,點點頭說:“過去瞧瞧!”
三匹馬來到前道。
茅鷹前行了幾步,攔在高煦馬前,抬頭看向高煦道:“家師正在恭候,我們這就走吧!”
紀綱一笑道:“二堡主你的馬呢?”
茅鷹哼了一聲,搖搖頭說:“我一向是不騎馬的。”說了這句話,瘦軀晃了一晃,“刷”地一聲,已自隱入林中不見。
高煦原想與他略追究竟,見狀只得罷了。這些江湖異人,他多少已有接觸,鹹認不能以常情度之,也只當見怪不怪,隨即轉向索雲道:“還有多少路程?”
“快了!”索雲恭聲道:“下去是頭道溝子,再下去是二道溝子,那裡可接上大路,頂多再有一個時辰,也就到了。”
高煦一笑道:“好,倒看看是咱們的馬快,還是他的腿快!”說了這句話,雙膝猛夾座馬,胯下黃龍駒箭矢也似地直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