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腳步聲分屬一男一女。那男子步履散亂重濁,應該不通武技;女子的步履則是均勻而輕盈,竟似一個修為頗深的高手。
隨著話語聲,果是那小廝引著一男一女進了房間。這對男女都是二十多歲年紀,一個俊雅沉靜,一個秀麗端莊,看彼此間的親暱神情顯然是一對恩愛夫妻。
禹天來急忙上前一步,拱手深深一揖道:“在下禹天來,因遇歹人而險遭不測之禍,幸得賢伉儷援手相救,方得還生。救命之恩不敢言謝,請教仁兄臺甫,在下當銘記於心。”
對面那男子灑然一笑,拱手還了一揖,含笑答道:“在下姓於名冕,草字景瞻。實不相瞞,禹兄能夠獲救,援手的另有其人,使你傷勢復原的更是你自己隨身攜帶的靈藥,在下卻是不敢居功。兄臺自稱禹天來,身邊又佩戴‘青冥劍’,莫非便是近來名動江湖的‘天山神劍’禹大俠?”
“於兄過譽,不才正是在下。”禹天來坦然承認了身份,對方若有歹意,自己也活不到現在,因此也無須隱瞞什麼。
“果然是禹大俠,”這一次卻是于冕的妻子開口,她抱拳向禹天來行了一個武林中人的禮節,“小女子張莫靜,乃崑崙派紫霞散人弟子。”
“原來是‘崑崙玉鳳’張女俠當面,禹某失敬。”禹天來略略吃了一驚。
紫霞散人為崑崙派長老,論身份還是當今崑崙掌門邱泊安的師叔。換言之,眼前這位年不過二十五六的美貌少婦,竟然是崑崙掌門的師妹。至於張莫靜這個名字,他也確實有過耳聞,數年前此女也曾行走江湖,以一手精妙劍術博得“崑崙玉鳳”的美號。但她出道只短短一年便又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據說已經嫁為人婦,現在證明了此言果然不虛。
一旁的于冕笑道:“禹大俠貴體初愈,我們不如坐下詳談。”
當下三人一起落座,那小廝也很是殷勤地奉上茶來。
禹天來問過之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那天自己昏昏沉沉撞入了于冕家中,被人截住後便昏厥倒地。幸好攔住他那人也是武道行家,看出他是受了沉重內傷,後來又在他身邊的革囊中發現了“凝碧丹”,認出這是療治內傷補益元氣的絕品靈藥,便喂他服下丹藥後將他帶回房中安置,這三天來又不惜損耗自身真氣而給他推宮過血。
禹天來急忙起身,向于冕夫婦問道:“敢為賢伉儷,那位救了在下性命的恩公究系何人?還請容許在下當面致意。”
于冕與張莫靜相互相互交換一下眼色,臉上都現出古怪的神色,而後于冕才道:“那救了禹兄之人此刻有事外出,稍後禹兄自會見到。”
隨後于冕就問起了禹天來受傷的緣由。
禹天來並不隱瞞,便將自己懷璧其罪,遭猿飛日月與赫思漢聯手重創的經過。
于冕聽了只是義憤填膺,張莫靜卻是暗暗心驚。禹天來以後天之境的修為力抗兩大先天高手,最後竟還能帶傷逃離,如此戰績已經不僅僅是雖敗猶榮,而是驚世駭俗了。
她心中忽地生出一個念頭,便又問道:“禹大俠今後作何打算?”
禹天來淡然道:“無論是拜火教還是黑龍軍,應該都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我傷勢初愈,只能覓一個隱秘之地調養一段時間。以後的事情,便等以後再說!”
張莫靜笑道:“禹大俠想要潛修,也不用另選地點。寒舍頗為清幽,平時也少人前來,不如就留下來好了。”
于冕雖不知妻子的想法,但他本就是急公好義頗有古風之人,當即出言連聲附和。
禹天來醒來時便已經放出五識感應能力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發現這座規模不大的宅院卻是僻靜清幽,倒也是一個匿跡藏身的上佳去處。而且他也不能平白受了人家如此大的恩情,總要設法報答一番,留下來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