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清覺得，他這量詞，大概永遠學不好了。

五年之前，他就在糾結這個。

當時他們在拍一部片子，午休結束之後邁克突然很驚慌地對謝思清說門口出現一張兔子。

謝思清問什麼叫做一張兔子，最後才明白是指被車壓扁了的兔子。

還有一次邁克問謝思清，一沓錢、一摞錢、一捆錢，等等等等，之間到底有何差別，還有，一筆錢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用&ldo;筆&rdo;，錢和筆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然而杯具的是，邁克這麼努力，虛心求教，得到的答案卻常常都是&ldo;反正我們就這麼用&rdo;。

☆、廣告（5）

邁克把東西都放下之後就開始和攝影助理除錯機器。

然後，他又根據場景開始和燈光師一起布光。他拿著測光表，每到一處就胡亂揪一個人站在那裡讓他看看效果。

第一個場景是男主角坐在車裡回想起往日和女主角在一起時的甜蜜日子。

有牽手並排行走的背影，還有落葉中的一個擁抱。

最開始的這幾幕主要鍾揚負責，謝思清只在旁邊幫幫忙。到了追車的片段會有兩個主角分開拍攝的鏡頭，謝思清就會自己拍一部分。

所以他就站在一旁看著。

耳朵裡聽見敲場記板的聲音，拍攝正式開始了。

這時謝思清發現鍾揚主要只使用一臺攝影機。

不自信的導演通常會用很多臺攝影機，之後逐一檢視效果，從中挑選他們覺得角度最好的那個。但是對自己有信心的導演則會在一開始就在心中做好規劃，除非是拍攝爆炸這種不可預測效果的場景，否則一般不會浪費時間挑來選去。並且，他們會把差不多機位和景深的場景安排在一起拍攝，而不單純按照時間順序。

正在想著，就聽見鍾揚說：&ldo;停。&rdo;

然後他說：&ldo;龔玲，早點入戲好麼？&rdo;

&ldo;……啊？&rdo;

鍾揚說：&ldo;你扮演的是一個獨立自由的女性。你剛才那個眼神除了花痴沒別的。&rdo;

龔玲好像沒有料到鍾揚會說得這麼狠，一時之間怔在那裡既不服氣卻又不知如何辯駁。

鍾揚又說：&ldo;重試一次。&rdo;

然後龔玲又在邵羽懷裡抬頭一笑。

&ldo;停。&rdo;鍾揚說，&ldo;還是花痴。&rdo;

&ldo;……&rdo;

&ldo;驕傲一點，不明白麼？&rdo;

&ldo;……&rdo;

第三遍，又被鍾揚叫停，&ldo;這回是不一樣的花痴。剛才是看見男人就發呆的花痴，這回是看見男人就傻笑的花痴。&rdo;

&ldo;……&rdo;

謝思清想，這鐘揚嘴還真狠。

反反覆覆幾次之後，鍾揚對謝思清勾了下手：&ldo;過來。&rdo;

&ldo;……？&rdo;

&ldo;你給她學一下她剛才的樣子。&rdo;

&ldo;我……&rdo;謝思清有些艱難地說道，&ldo;我學不出來。&rdo;

&ldo;我能，但不想學。&rdo;鍾揚說，&ldo;不過不讓她看看別人學的她，她不會明白自己有多傻。&rdo;

&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