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皇上有自己的思量,可是後宮無子終究不利於朝堂的穩固。尤其是中宮,皇后若是沒有子嗣的話…怎麼說,皇上這兩年來可是很少去中宮看望皇后。”
這偌大的殿閣內即便是隻有太后和景帝兩人,當朝天子的聲音仍是壓得很低:“母后,皇子的生母是誰兒子心中有數,只是遠宜自從上次小產之後身子還未調養好,兒子一則擔心她的身體,二則也擔心會出現和上次一樣的事情。畢竟後宮的眼睛太多,兒子得想得周全一些,所以……”
太后聽見景帝如此說,雙目中的光亮也是一暗,眼圈一紅的她狠狠地說道:“那可是個成型的男胎呀,哀家可憐的孫子還未出生就…更讓人生氣的是咱們至今都找不出兇手。想想那孩子若是出生,身為中宮嫡子的他必定是我龍翼的儲君。”(皇后姓洛,“遠宜”是皇后的閨名。)
“母后勿要傷心了,那時朕雖然安排了人手護衛她們母子,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孩子最後還是遭了毒手。說到底這是因為朕當時尚且年輕,思慮不周的緣故,這次朕已經有了完全之策,定會叫您抱上遠宜和朕的孩子。”
景帝安慰完太后之後起身望向遠方,帝王的眸中平靜無波,只是緊握的雙拳洩露了他心底的憤恨。這樣的景帝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眸中暫時的沉靜和隱忍只是在為他的甦醒積聚力量。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說點正事吧。”
音再度響起的時候,這位掌管後宮幾十年的婦人的眸中已然褪去哀傷,恢復了往日的冷靜雍容,因為她是在皇宮這樣複雜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女子,她會去哀傷但是她更清楚這哀傷必須很快過去。
“今兒下午,哀家和鷹兒說起了皇上的意思,鷹兒滿口答應了。”太后的語氣中透著輕快,繼而又微微有些傷懷:“哀家瞧著那孩子的小模樣就心疼的不得了,她和玄毓剛剛過了沒幾天安生日子,麻煩又送上門了。說到底還是玄老夫人的問題,她若是不私自給玄毓甄選美婢,這就不會有這場風波。”
“朕倒是覺得她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顯然,景帝對滕鷹的信心比起太后要多多了,就是不曉得那妞知道後會不會感激這位給她帶來煩惱的皇帝的無比信任。
景帝的觀點惹得太后疑惑不已:“鷹兒是聰慧的,在這些大家閨秀裡面也是拔尖兒的,可她到底還是個不滿十五的孩子,況且這件事情本就是個得罪人的活計,她能有這麼大本事把這事情處理圓滿嗎?”
景帝回想起滕鷹今日在飯桌上的表現,禁不住笑出聲來的他隨即回話:“母后可小瞧堂妹了,那可是隻披著羊皮的小狼。朕十分期待看她舉辦的選妾宴呢。”
太后望著跟前兒莫名興奮的景帝,對自己兒子的素來喜歡整人的不良嗜好有點無語。不過,這件事情她和景帝是持著一樣的態度的,那就是滕鷹不管多麼為難都得去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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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毓和滕鷹甫一邁過門檻兒,成安就上前恭請他們去前院的偏廳用膳。那裡面,玄老夫人親手備下了一桌豐富的菜色給他倆接風洗塵。兩人一聽見成安的話豈能不去捧場。
這不,玄大宰相才進到偏廳就開腔了:“娘,您何必這麼辛苦,交給下人們去做不就好了。”
滕鷹心想著玄老夫人畢竟已是六十歲的人了,老胳膊老腿的,萬一磕著碰著得不償失。
和玄毓持著同意觀點的她也笑著說道:“孃親的心意咱們清楚明白,只是娘年事已高,這廚房的差事又髒又累,娘還是少做為妙。娘若是不嫌棄媳婦兒手腳笨拙,可以教媳婦兒做幾個夫君愛吃的菜色,到時媳婦兒動手,娘在一旁指點就好。”
滕鷹的話說得合情合理,話語裡真誠的關心令玄老夫人的心頭一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