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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行,他也要叫他血債血償!因對佘七郎道:“挑幾個精幹人,瞧準時機下手,我要宇文良時的項上人頭!還有他謀逆的罪證,抓不著就給他現造。朝廷最忌諱藩王擁兵自重,犯了這一條,宇文氏永無翻身之日!”

佘七郎道是,腳下卻沒動,遲疑著問他:“那娘娘遭了黑手的事,督主打算具本上奏麼?”

容奇介面道:“自然是要的,這事瞞不住,萬一娘娘出什麼岔子,上頭怪罪知情不報,督主少不得要受牽連。”

他卻搖頭,他和音樓合計過裝病的戲碼,那是個萬全的法子,皇帝再不樂意,也怨怪不上誰。可是能病不能死,死了一頂帽子重壓下來,不論是不是遭人毒手,他想逃脫干係都不能夠。事到如今,並不是怕受責罰,也不是怕仕途受阻,他只怕自己摺進去,沒人來替她申冤。

他垂手抓住曳撒上的膝瀾,閉了閉眼道:“不能上奏,這事務必要瞞住。倘或訊息傳到京城,接下來刑部和都察院都會插手,反倒不好施展拳腳。既然打算對付宇文良時,這頭就得風平浪靜,才不致遭人懷疑。娘娘……方濟同一定能把她醫好,她不會有事的。”

他這話是安撫他們,也是安慰自己。照他現在的想法,恨不得夜闖南苑王府,把宇文家殺個片甲不留。但是人活著,不能單憑意氣,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一切只能暗中進行。他蹙眉看窗外的月,長長嘆了口氣道:“水師檢閱的日子要到了,西廠的人正在途中,咱們的事必須儘快辦妥,否則腹背受敵,接下去處境更艱難。”

千戶們應個是,門外曹春盎正好進來,眾人便都退下去承辦差事了。

肖鐸站起身問:“怎麼樣?有起色沒有?”

曹春盎道:“瞧著喘氣兒續上了,比先前好點兒。方濟同拿針扎娘娘十指,放出來的血黑得墨汁子似的,澆在盆景裡,鼠李都死了半邊,真夠毒的!方濟同說了,這回使出吃奶的勁兒也得把娘娘救活,要不您非弄死他不可。只是擔心毒解不好,會落下好幾宗病根兒。短柄烏頭的毒叫人渾身發麻,血脈不活絡,能把人弄癱了;還有說話,要是幾天不清醒,舌頭僵了也難辦,沒準兒就大舌頭結巴了;再有個眼睛,娘娘眼皮子翻開看充血,眼珠子定著不動,還有可能瞎……”

他越聽越恨,立時把宇文良時抓來大卸八塊才痛快。那些後遺症都不打緊,只要能救活她,哪怕是個癱子瞎子,他都認了。

先頭是又驚又氣,眼下吩咐完了事,便感覺心力交瘁起來。提袍過繡房,進門見方濟同站在一旁,彤雲跪在席子上給她喂薄荷水,抬眼看看他,一臉慚愧地放下碗勺伏地磕頭,哽咽道:“是奴婢照顧不周,娘娘的吃食奴婢應該先嚐,要是有毒也該是奴婢先中……這會子這樣,真比我自己撂在這兒還難受。督主責罰我吧,都是我的過錯。”

他的確恨她疏懶,可音樓是小才人出身,宮裡待著,從來沒有奴才嘗菜這一道,到了外面更談不上。如今出了事再來追究就是馬後炮,這上頭不怪她,怪只怪她值夜,連裡間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都不知道。中毒之初,一點症候都沒有麼?她還能安穩睡覺!要不是他回來得早,到發現時音樓屍首都涼了!

只差那麼點兒,他想起來都害怕。習慣了那丫頭的聒噪,如果再也見不到了,他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他遷怒彤雲,恨聲道:“你是她的人,我暫且不處置你,等她醒了自然有決斷。如果她不打算留你,你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好好的伺候,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

捲進漩渦裡的人,要完全脫離只有橫著出來。彤雲瑟縮著道是,她是依附在她主子身上的,肖鐸平常和顏悅色是瞧她主子的面子,一旦她主子有什麼不測,頭一個該殉節的就是她。

他不再理會她,問方濟同,“藥服了?”

方濟同道是,“這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