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繡架,欣喜的說:“桃花你去哪裡了?”
辛夷沒回答,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屋中陳設。
昨日她只顧著看歡姐兒,沒留心周圍。
好聽點兒說是樸素簡雅,難聽些就是寒酸。
她看了半天,連個值錢的物件兒都沒見,無論是辛桂香那裡還是水盈盈別院,都要比歡姐兒屋子強太多了。
厚此薄彼什麼的,最討厭了,怠慢她的歡姐兒,都是黑心腸。
辛夷站在屋中四下張望著,終於在歡姐兒枕邊,發現了一個硃紅色的梳妝匣。
匣子的邊緣,圓潤髮亮。平時應該沒少被拿在手裡摩挲。
辛夷嗓子一緊,她留下歡姐兒一人,陪伴她的只有這個空匣子。
精緻的匣子上,鏤刻著富貴牡丹紋樣。葉子在盒壁上鋪開,簇擁著頂上牡丹。
小巧的銅鎖,在盒子上掛著。
辛夷上前,雙手捧起了盒子。
“桃花,你喜歡這個麼,裡面是空的。”
歡姐兒看到她對這個匣子感興趣,不由出聲解釋,“不過,這是孃親留給我的,所以我一直放在枕邊。”
確實是空的。辛夷視線漸漸模糊,那時她剛懷上歡姐兒。
第一個孩子,頭一次做孃親的她心中太過歡喜,特地請了能工巧匠,做出了這個袖珍的梳妝匣。
它比起正常妝奩要小上一號。為的是讓歡姐兒把玩方便。
但這盒子,辛夷摩挲著上面花紋,它不是空的。
見桃花抱著匣子不放,桃花從腰間荷包裡拿出一把小鑰匙,遞給了她。
辛夷搖搖頭,拒絕了。
她目光在屋中逡巡,最後找到了放在桌上的笸籮。裡面有著繡了一半的手帕和繡花針。
辛夷隨手拿起繡花針,放在一邊,然後用手擺弄著梳妝匣。
她手指靈巧的上下舞動,原本密實的盒子底部,忽然活動了。
歡姐兒捂著嘴呀了一聲,像看雜耍一樣。望著這神奇的一幕。
等到盒底一把極為迷你的小鎖露出,辛夷鬆了口氣,拿起繡花針插了進去。
幾乎沒有任何聲響,小鎖開啟了。
辛夷取下鎖,指尖微微顫抖。
將夾層的木板移開後。裡面方寸大小的地方,有一封摺疊好的書信,還有一張銀當的兌票。
“這是什麼?”
歡姐兒從來沒想過,陪伴自己多年的空盒子裡,竟然另有機關。
“自己看吧。”
辛夷目光柔和的望著那封已經泛黃的信,當年她帶著喜悅的心情,寫給十年後的孩子。
那時她連肚裡的孩子是男是女都還不清楚,假想著十年後,孩子看到這封信的模樣。
沒想到,她離開的那麼早,這份驚喜也差點被塵封。
辛夷眼神複雜,能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前世的女兒,她該不該感謝上蒼。
“你不是啞巴?”
頭一次聽到桃花說話,歡姐兒嘴巴微張,顯然極為驚愕。
饒是如此,她還是從辛夷手中接過了被開啟的匣子。
莫名間,歡姐兒想到了她早逝的孃親,這匣子是孃親留下的,裡面的東西一定也是娘留下的。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開啟了手中信。
入目的字歪歪扭扭,歡姐兒驚喜的叫道:“這是孃親的親筆書,她的字一直寫的很醜。”
辛夷眼角抽蓄,她的字是有多差,連親生女兒都嫌棄。
嘴上是這麼說,歡姐兒看著信,咬著唇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眶滑落。
信紙上上頭一行字,便讓歡姐兒情難自禁:“吾兒,你十歲了,不過先告訴孃親你是千金還是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