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辛夷嗯了一聲,提步進了府中。
金珠因著侯府兩尊大神的到來,心中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作為曾經的侯府下人,金珠銀珠姐妹倆,對侯府的主子有著天然的畏懼。哪怕是被薛城送給了柳元景,又轉送到辛夷手中,她們依然害怕侯府的主子們。
不止金珠和銀珠,府中老人大多如此,故而薛巧巧二人,進辛夷宅子猶如入無人之境。
幫鄭直調解矛盾時,辛夷身上出了許多汗,她本想回來之後,先行沐浴。一想到還有人在等著,只得繞到後院,暫且換了身衣服。
金珠跟著辛夷,看著她不緊不慢的換衣服,心裡不知有多著急,又不敢出聲催促,只能頻頻往花廳方向看。
辛夷不是瞎子,怎麼會感受不到金珠的緊張。不過,她的確不想和薛巧巧碰面,所以走的極慢。
不緊不慢的到了花廳,辛夷打眼就瞧到銀珠跪在地上,雙手高捧著托盤,上面放著茶壺和杯子。
怪不得只有金珠在門口接她,辛夷眼神一暗,看來她倒是太一廂情願的同情薛城妻子了。
之前薛城與喜姝相好,又為她贖身,為了她不惜反抗侯府,辛夷曾經內疚過。若非她當初拜託薛城幫忙,讓他為梨香贖身,他也不會認識喜姝。
薛城家中有妻子,還在外眠花宿柳,甚至養外室。辛夷想勸,又沒有立場去勸,何況她與薛城的關係,幾乎是靠柳元景維繫的。
辛夷要是因為言語不當,得罪了薛城,只會破壞他和柳元景之間的交情。
幫不上柳元景忙,辛夷也不想讓他兩兄弟產生齟齬。
因為喜姝的事兒,辛夷自認為對薛城妻子有所虧欠,本想她若不是來這裡尋事,好好招待她一番算是賠罪。
只是進門,就看到自己的貼身婢女跪在地上,無異於在打辛夷臉。
美人瓶中芍藥開的灼灼似火,香爐中焚著辛夷平時最不喜的薔薇香,混雜著脂粉氣。
薛巧巧的今日打扮的格外出眾,一襲白色繡花薄透上襦,下面是湖藍色長裙,胸口處用粉色的綢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上次來時,薛巧巧打扮的豔光四射,今日如同鄰家少女般,氣質變得活潑。
只是薛巧巧生的豔麗無雙,哪怕少女打扮,也難掩身上豔色。
辛夷不知薛巧巧上次來這裡鬧了一場後,為何會再來一趟。她上次已經退讓許多,薛巧巧若是再來尋釁滋事,便是得寸進尺了。
薛巧巧似是胸有成竹,見辛夷進門,面上並無慌張之色,眼角還帶些許蔑視。
坐姿上首的則是一位身穿紅色織錦褙子,頭上戴著翡翠釵環,她微低著頭,看不出容貌與臉上表情。
銀珠看到辛夷進來,淚汪汪的抿著嘴,無限委屈。
主人進來了,客人巋然不動,比辛夷更像主人。辛夷見狀,也不與她們搭話,蹙起眉頭朝跪在地上的銀珠說:“起來吧,下去候著。”
銀珠在地上跪了小半個時辰,膝蓋又酸又麻。聽了辛夷的話,她將托盤放下,正想起來。
一聲嬌叱響起:“大膽奴婢,本小姐讓你起來了麼?”
銀珠果然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薛巧巧得意的瞧了辛夷一眼。
面對如此懦弱的婢女,辛夷嘆了口氣。金珠和銀珠哪裡都好,唯有膽小這一點,讓她無可奈何。
作為奴婢只需聽從主子管教便行了,她們兩人被外人指揮的團團轉轉。看似她們受人欺負,實則在打辛夷臉。
瞧著兩人噤若寒蟬的樣子,辛夷浮現出了換貼身丫鬟的打算。說來也不該怪金珠和銀珠,她們本就是侯府的丫頭,如今跟了她對侯府顧忌也是正常的。
四把八仙椅迎面擺著,辛夷直接坐到了兩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