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談判。
江湖人不懂朝廷內部紛爭,更不懂王權爭鬥,在厲遠山眼裡佑王安敏之是當之無愧的真龍血脈。
因為早年做下了欺師滅祖之事,厲遠山在江湖人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年輕時他肆意妄為,不太在乎這些。
等到年紀大了,厲遠山也開始計較起名聲來,他不想將惡名帶進棺材裡去。
為了扭轉江湖人的看法,厲遠山在面對佑王招攬時,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進了王府,佑王親自接見了厲遠山。一個是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的皇子,一個是馳騁多年的老江湖,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因著是孤兒的緣故,厲遠山潛意識中藏著一份自卑。他被拋棄時,已然記事,因此恨透了遺棄他的雙親。
年幼的厲遠山為了生存下去,沿街乞討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說謊。因為經歷了太多,所以在被師門收留後,他壓下對世間的怨恨,裝出兄友弟恭的模樣。
厲遠山曾經想過,若是年幼時,父母不曾遺棄她。若是他被遺棄後,沒有歷經那麼多磨難,或者空空門能早點兒收留他,他也不會養成睚眥必報陰險毒辣的性子。
這麼多年來,厲遠山瞞過了所有人。他行事乖戾,因著記恨當年爹孃的遺棄,在學有所成之後,辦得頭一件事兒就是下山取了他們性命。
由於厲遠山的爹孃只是普通人,厲遠山武藝高強,又做的十分隱秘,從頭到尾竟然無人發覺。
彼時,厲遠山尚存顧慮,怕被世俗指責,因而沒將殺父弒母之事傳出。
旁人也不會想到,厲遠山年紀輕輕就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父母遺棄他固然不對,但至少沒有做出殺子之事。
過去種種在厲遠山心中糾纏著,所以當擁有一個機會,可以作為佑王食客,在將來某一天出現於世人面前時,厲遠山答應了。
在佑王府待了兩年,厲遠山見了許多聞所未聞的事。他側耳,努力傾聽著林中對話,臉上浮出深思熟慮的神情。
他瞧瞧前面林子,又看看身後馬車,接眸色微閃,做出了決定。
“籲。”
厲遠山將馬車停到了樹林邊,離先前人馬車的距離極盡。弄好之後,他跳上了馬車。將辛夷嘴巴中的麻布取出,又解開了她背後繩子。
身子陡然放鬆後,辛夷長舒了一口氣。沒被綁過的人絕對體會不到這種難受來。
厲遠山從腰上別的袋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他擰開瓶塞,倒了一粒藥丸到手心。
“把這個吃下去。”
褐色的藥丸,讓辛夷生出了許多危機感,她撐著馬車往後退。搖著頭諂媚的笑著:“大哥。我一定會乖乖聽話。咱打個商量,這藥就不用吃了吧。”
破風箱似的聲音,讓辛夷的示弱聽起來十分可笑。她本想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博得同情。
厲遠山陰笑一聲。也不知怎麼出的手,捏住辛夷的下巴輕輕一推,讓她張開了口,然後朝著她的咽喉扔出了藥丸。
咕咚一聲,辛夷猝不及防的吞下了藥王,濃烈的苦澀感,讓她眼淚不由自主的逼了出來。
看到辛夷服下藥後。厲遠山在她面前警告:“這藥每隔三日就要吃一次,不然你就會七竅流血而亡。天底下,只有老朽手中有解藥。你若是想活命,最好一切聽我安排。
老朽?原來這個看似中年人的混蛋是個老頭子啊,辛夷心裡冒出這麼一句。接著,又哭喪了臉。她沒聽錯吧。這世間真的有能讓人吃了七竅流血的毒藥?
並且,這毒藥還有定時作用。三天吃一次就好好的,不吃的話就穿腸爛肚。辛夷一陣惡寒,伸出手指往嘴巴里塞,想把藥給吐出來。
嘔,辛夷因為噁心,乾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