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朱文,見過兩位。”
朱文拱手行禮,娃娃臉上浮出兩個小酒窩,十分可愛。
有人主動結交,鄭直咧嘴一笑,熱情的說:“我記得你!你就是第二名朱文,哈哈我是倒數第一,幸會幸會。”
他毫無芥蒂的大笑著,辛夷用看傻子的目光瞧向鄭直,他是真心覺得倒數第一這個名次很光榮麼?
幸好,她複試時第十一名,沒有再次倒數第三。
鄭直的回應,在朱文看來十分有趣,他誇到:“鄭兄直爽過人,讓人佩服。”
“呃,我是辛朝,清流鎮人,聽口音你不像河源縣人士。”
出於基本禮儀,辛夷回應著。
朱文頷首,手指比在唇上,很自然的說;“小兄弟好眼力,我家鄉豐城,為了楊夫子特地來此地。”
“好巧,我也不是河源人,不過我家在漢陽城,哈哈。朱兄比我還要遠一點兒,以後互相照顧。”
鄭直熱情的接過話茬。轉臉就和朱文勾肩搭背,攀起交情。
驟然得知鄭直來自漢陽城,辛夷心微沉,浮想聯翩中。腦海中閃過無數人影。
也就幾瞬,她很快靜下心來,今生她還沒去漢陽城,前世的一切都不過再發生。
朱文和鄭直一見如故,在一旁高談闊論,林然走到了辛夷旁邊,拿起的她的習作。
他將那首歪歪扭扭的詩默讀了一遍,長嘆一聲說;“想來,你能識字便是難得,又如何有機會練習。”
林然已預設辛夷能識字。全是憑著自個兒聰明,強行記下的,對她又憐又愛,生不出指責的心思。
識字難得讓辛夷臉紅了一下,沒有機會練習倒是真的。她跟著嘆氣:“明天還要交臨帖,希望能夠順利過關。”
路青松從學堂下課後,一直在外面等著,辛夷始終沒出來。
他隔著窗子看著學堂中四人嬉笑怒罵,由衷的羨慕。
夫子講課時,別的書僮都在外面嬉戲玩耍,唯獨他專注的站在窗邊聽著。
然而。無論他再努力,夫子的話十句有九句,他都聽不懂。
辛夷在桌上鋪好一張白紙,又拿出字帖。時辰尚早,她打算臨寫兩張再離開。
就在她剛沉心靜氣,手腕空懸。毛筆尚未碰到紙面時,右手忽然被人握住。
接著,背後一暖,辛夷噯了一聲,林然俯下身目不斜視說:“繼續寫。跟著我學運筆。”
他話音極輕,口中撥出的氣,碰上辛夷耳朵,暖暖的。
這跟課堂上,夫子手把手教自己時的感受截然不同,辛夷刻意站直了身子,忽略兩人的姿勢。
她身材嬌小,從旁邊看,就像是被林然抱在懷裡一樣。
鄭直和朱文饒有興趣的圍了上來,並不覺得兩人不妥,反而在一旁建議著,辛夷哪一個字寫的太輕了,或者哪一個字寫的太重。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辛夷漸漸也習慣了林然在後輔助,她認真的寫著。每當偏離軌跡時,林然都會幫她不著痕跡的拉回。
這樣寫著寫著,辛夷還真找到了兩分書法的感覺。
林然帶著她臨了兩張字帖後,悄悄放了手,辛夷抿著唇精神高度集中,不知不覺自己又寫了一張。
等到寫完後,辛夷才發現,這一張是自己獨立完成的。
她高興的叫了一聲,惹得眾人側目後,才不好意思的說:“我太激動了,終於獨立寫出一張能看的字了。”
鄭直朝辛夷豎起了大拇指,誇張到:“只要勤加練習,你也能寫出一手好字。想當年,我字寫的太差,被老頭子連抽帶打,這才改了過來。”
連抽帶打,辛夷嘴角微扯,這樣的別具一格的爹爹,才能教出鄭直這個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