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那兩個書生,穗兒臉頰不由飛上了兩朵紅雲,他們生得可真是俊俏。
別說是尋常男子,連一般的女子,都要遜上一籌。
讓穗兒來說,小姐身邊服侍的丫頭,容貌美有一個比上這兩位的。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酒樓,那小二眼頭明,直接把她們請到了樓上。
一樓大堂魚龍混雜,似這般嬌客,自是不能待的。
顧蘭苼拿眼掃了一眼,見樓下多草莽村野,林然朱文二位身影不見。這才安心的上了樓。
才上了樓,小二正要為二位嬌客接引,顧蘭苼微微搖頭,辭了他的好意。徑直朝窗邊走去。
透亮的軒窗用短竹竿撐起,朱文給自己和林然分別倒了盞茶,兩人正要飲。
“朱公子、林公子,好巧,你們也來歇腳。”
顧蘭苼脆生生開口,落落大方的跟二人見了禮,穗兒在其後忙不迭的跟著行禮,臉紅的愈發厲害。
這兩位公子原本就生得綺年玉貌,臨窗這麼一坐,陽光落在臉上。更顯出塵。
這聲音耳熟,朱文抬頭,隔著隱隱綽綽的幕籬,認出了原是山長家的嫡女顧蘭苼。
若說他如何能認得山長家閨秀,這白露書院山長遠是開明的人。並不總拘著膝下這個晚來女。
前頭兄長早已成家立業,爹孃又一味偏寵,顧蘭苼的性子難免驕矜,行事總帶著一團孩子氣。
她心裡悅慕著林然,便大著膽子,只管悄悄跟了。
幸而,山長日常繁忙。也難得顧及她這小女兒心思,總道她尚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不曾多想。
既然是熟人,朱文站起身來,迎了顧蘭苼,見她戴著幕籬。呼來了小二換了雅間,對林然說到:“既然碰見了顧小姐,不如由我做次東道,一起進了雅間如何。”
顧蘭苼微微一笑,悄悄斜了一眼林然。見他未露出不耐之色,這才安心。
她為人小性嬌蠻,但在仰慕的男子面前,小女兒情態做得十足。
林然對於男女之事向來木訥,秉承非禮勿視觀念,自然不會去窺看顧蘭苼幕籬後面的神態。
三人並著穗兒,一道進了雅間。
朱文先請著顧蘭苼落座,接著又和林然坐在稍偏的位置。
對於山長的女兒,他虛長了幾歲,只當是妹妹一樣的人看待,言行體貼如對家中姊妹。
顧蘭苼提著裙裾小心坐下,這雅間佈置倒也別緻,臨窗挑了一張竹簾,影影綽綽甚是可愛。
小二推了門,將方才的茶點盡數移了過來。朱文又點了果品,兩道清淡的菜。
顧蘭苼取下幕籬,轉手遞給穗兒,穗兒手裡抱著幕籬,目光偷偷在兩位公子身上轉悠。
自顧蘭苼坐下後,這小小雅間便漾著一股冷香,她舉止嫻雅,與往日脫跳截然不同。
摘了幕籬,她一副花容月貌,這才露了出來。
只見顧蘭苼眉蹙春山,眼蹙秋水,面薄腰纖,單坐著便透著嫋嫋婷婷的韻味。
這作態舉止,一時肖似病西施,朱文不免多看了兩眼。
穗兒不由咋舌,怪不得小姐出門前又是描眉又是侍弄胭脂,這一打扮競像是畫裡走出來的。
往日她家小姐嬌美可愛,總像個孩子,今日方透出大姑娘的味道來。
俗話說三分人才,七分打扮果然不假。
顧蘭苼出門前特地換了新作的衫裙,衣上繡著淡墨荷花,清雅秀麗。
無奈,她左等右等,林然只是怔怔的,未曾多看她一眼。
顧蘭苼一雙纖手提了筷子,取了一塊栗子糕,放在邊上畫著戲水魚兒的盤子裡,慢慢吃著。
等待一塊栗子糕下肚,她看林然沒動筷子,這才開口:“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