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之下,柳元景心猝然一緊,辛夷這哪是笑。她面上肌肉扭曲在一起,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滑落。
這樣的笑,比哭還要傷痛。
柳元景完全不知辛夷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他慌亂的從身上拿出手帕,手忙腳亂的為辛夷擦著臉上淚痕。
狹小的馬車,被莫名其妙的悲傷充斥著。
辛夷推開了柳元景的手,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世子,我可以逾矩一次麼?”
“我早說過,你我之間,沒有世子。”
“停,這次聽我說,”辛夷抬起手,打算了柳元景的話,“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恐怕達官貴族中有大把的人想把女兒送到府中為你做妾。”
“我沒有這個想法,我並非貪財好色的人。”
柳元景怕辛夷誤會,出言解釋。
方才旖旎盡數消散,辛夷臉轉向車壁,呵呵之後說:“我相信你不是好色之徒,你先聽我說,好麼?”
見她情緒不對,柳元景只能按捺住心中不安,回到:“好。”
車外,師況忽然小聲說了句:“蠢貨。”
青松在旁邊沒聽分明,好奇的問:“前輩,您說什麼?”
師況看了一眼馬車,又看了青松一眼,悠然道:“又是大雁南歸的時候了。”
天上,一隊大雁,像風箏一樣飛過,青松抬起頭,不曉得師況為何關注起大雁。
前輩就是前輩,青松如此安慰自己,他只是一個小廝,怎麼能明白世外高人的內涵。
車廂內,辛夷深呼吸平復著情緒,收住了眼淚,然後自嘲到:“以我的身份,到國公府做妾,在別人看來也是三生有幸的事。”
“辛夷,你是一個特別的女子,不要如此妄自菲薄。”
“你錯了,我不特別,我很俗氣。我不想做一個特別的女人,被人圈在後院之中,做一隻金絲鳥。”
辛夷說這話時,已經調整好情緒,目光坦然與柳元景對視。
柳元景還想說些什麼,辛夷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又說了一句:“我是一個很俗氣的女人,只想做一個俗氣的妻子,與未來夫君過著舉案齊眉的日子。”
一句話,讓柳元景所有的言語。盡數哽在喉中。
他的妻子,意味著未來的國公府夫人,以辛夷的身份不會被勳貴人家鎖接納的。若是辛夷成了國公府的女主人。頭一個不答應的就是他的爹爹。
也就是瞬間,柳元景心中生出無力之情來。他一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到了此刻方知,原來他連普通人都不如。
若是沒有國公府世子這個身份,他許辛夷一個妻位又如何。她是第一個闖入他心扉的女子,也是頭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
可是,這麼多心動。連一個妻位都無法許給她,柳元景心好像被石頭砸中一樣。
他忍住胸中苦澀。乾巴巴的問了句:“如果我能許你妻位,你可願意與我白頭偕老。你相信我,國公府的如夫人,與尋常人家不同。”
辛夷冷笑一聲。憐憫的望向柳元景,輕聲說:“沒有如果,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如果。”
聽到這裡,柳元景心中大慟,低吼一聲,直接將手砸向了馬車。
馬車在柳元景的憤怒下,從他拳頭所碰出,顯出裂紋。
辛夷心情複雜,選擇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柳元景。接受一個人需要勇氣,拒絕一個人同樣需要勇氣。
柳元景不是不好,只是兩人之間實在差的太多。多的辛夷無法說服自己。
如夫人說的再好聽,也只是個妾。一個女人,要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男人的寵愛之上,實在太可悲又太可憐。
愛情這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