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它到底有沒有繁華的時候,當初到底是哪個腦子抽風,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建了山神廟。
不是隨便來座山,都能建廟,也不是每座廟都能香火鼎盛的。
從外面乍一看,破磚爛瓦猶如荒置了幾十年的棄廟,從裡面看蛛網密結,生怕人不知這裡人煙稀少。
閃電,暴雨,廢棄的山神廟。
天然鬼片拍攝基地,辛夷打了個寒顫,不著痕跡朝大勇身邊靠了靠。
她抬起頭,透過露著縫隙的陳舊房梁,天空蒼茫茫一片,白色的雨珠無窮無盡落下。
如此破舊的廟,讓人稱奇的是,竟然供著兩尊泥塑的神像。
一個巍峨肅穆恰似鐵血男兒,一個蛾眉婉轉卻是女嬌娘。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辛夷再一次打量了兩座雕塑,認定了兩者之間必然有姦情。
兩座雕塑年久失修顏色衰敗,只能依稀辨認出往日風光時的模樣。一個頭梳高髻,戴著八寶結鳳尾冠,穿著銀紅撒花短衣,腳踏雲頭獨嘴履,腰束撒綠招文袋。他手把龍泉兩環劍,天然一般風韻,透著塵埃瀰漫出來。
另一個女嬌娘,由於粉漆剝落,除了風流身段婀娜風姿尚顯,衣飾扮相卻是失真了許多。
一男一女兩尊泥像,並肩而立,女嬌娘髮梢與男兒肩頭平齊,絕似一對夫妻。
雨越下越大,破廟中又四面透風,涼意絲絲纏上心頭。大壯用胳膊肘撞撞兄長,商量著說:“我咋覺得有點兒冷呢,要不咱先生著火?”
“阿嚏。”
二丫應景的打了個噴嚏,也就將生火的事兒定了下來。
打火之前,大勇還走到兩座神像面前,彎腰拜了一拜口中喃喃道:“山神爺爺山神娘娘莫要生氣,今日我兄妹幾個借貴地避個雨,保佑這場雨快快停下來。”
辛夷無語的望著這一幕,這不是搞封建迷信麼,人類自己刻個雕塑,然後對著他又跪又拜祈求保佑。
不對,一道靈光突然衝入辛夷腦海。
電光石火之間,一個絕妙的主意,華麗的誕生了。
一定是外面的風聲太美雨下的太認真,才讓辛夷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硬生生想出了賺錢的好法子。
古人對鬼神的崇拜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一切不合理的事兒,只要冠上鬼神的名頭,立馬就成了合理的事兒。
前世辛夷喜歡聽人說書,酒樓茶肆中,聽人講著那些神仙鬼怪的傳奇故事別有一番滋味。
比如人死之後又重生,比如一個蠢笨呆傻的孩子夢到了觀音突然就變得聰明伶俐,或者哪方百姓得罪了龍王爺,大旱三年什麼的。
在民智未開時,老百姓對這些沒有絲毫懷疑,聽的人也都懷著敬畏心情。
辛夷越想越覺得有門兒,嘴巴不知不覺就笑得咧開了。
火苗嗖嗖的往上竄躥著,赤黃的火焰吐著藍幽幽的火舌,廟裡的寒氣也被驅除了許多。
大勇一邊撥弄著燃燒的柴火,一邊伸長脖子眺望著廟外的雨幕,唉聲嘆氣的說:“這雨真掃興,怎麼沒完沒了,不知爹孃在家裡會不會擔心我們。要是等到黃昏還不停,我們下山時,恐怕要走夜路。”
“是啊,姐姐一個人在家也不知能不能照顧的過來。”
大壯烤著火,沒心沒肺的來了句:“嘿嘿,我覺得在荒廟裡挺帶勁兒的,以後可以跟村裡人吹一下了。”
他腦子憨直,說話根本不經大腦,惹得兄長和妹妹一同朝他翻了白眼。
就這,大壯還小聲嘀咕:“難道不是麼,別人可沒有在這種雷雨天,孤身在山神廟的經歷。”
專業拆臺一百年的辛夷,眨巴著眼睛天真的說:“二哥,我們不是有四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