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諸多揣測都因舒七爺淳哥兒而起。自己母親說這番話是出於關切無可厚非,但大太太丁婠卻是怎麼圓這番話都顯得有些怪異。可這麼做於她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思量再三,她決定先不把此事告訴三太太,以免她也跟著疑神疑鬼。自己再略略坐會兒也就起身,主僕幾人回了抱廈。
美玉已在小宴息處等她,見夏枝兩人扶著丁姀進來,忙迎前過來,接過春草遞來的斗篷,笑顏道:“小姐吃了什麼?奴婢還備了幾樣點心。”
丁姀點點頭在填漆床上坐下,腹中計議了一番,對夏枝道:“明早,我要去看大哥,你幫我備些必要的東西。”又轉首看春草,“你還記得昨天給我抬肩典的幾個婆子麼?找她們去打聽下,舒七爺與大爺昨天一下午除了蹴鞠,可還幹了什麼。”
夏枝與春草應是。春草見丁姀囑咐地慎重,心裡不大明白:“小姐,怎麼突然要去瞧大爺?太太說的活兒得先做了才是啊。”
丁姀問夏枝拿來那雙鞋面,來回沿著針腳撫觸繡出的蟹爪菊,說道:“大太太昨天下午也跟舒七爺談天去了……”她想知道,究竟舒七爺透露了什麼,才使大太太與丁婠不惜退出侯府之爭,靜坐旁觀。
把鞋面攤開在床几上,丁姀的心思幾度迴轉,最終落到鞋面上,思緒一下回籠。磨刀不誤砍柴工,唯今亦只有先把手藝練出來,走一步看一步了。道:“美玉,四人中屬你針黹最精,你瞧瞧這雙鞋面,你可能不能繡出來?”
美玉拿起來仔細研究行針手法針腳起落,點點頭:“能。”
丁姀心裡也有了些信心,問她:“我基礎不好,這些年也曾斷斷續續向夏枝春草她們學了些,但功底實在不行。你這幾日若沒旁事的話,就多教教我,給我些提點。”即便手把手學了美玉的手藝,跟梁師傅所要求的比起來似乎還差上一些距離。畢竟自己的年齡比那時的丁妘要大上幾歲,那門檻定會定得還要再高。所以她琢磨著究竟該如何才能一眼吸引梁師傅的眼球。
梁師傅走南闖北到處教授學藝,閱遍精良美繡,心裡到底對繡活有些什麼樣看法呢?她目前想要做到出挑難如登天,但既要把東西拿出去給她瞧,總也不能丟臉不是?先把基礎練工整了,也算是一種誠意吧。
當夜美玉就留在丁姀的起臥室裡;,在腳踏邊打上地鋪,兩人圍攏一盆炭開始先臨摹丁妘那雙鞋面的花樣,又定色分線,直至近四更才各自躺下。
美玉著實倦地慌,倒頭就已睡死。丁姀則是翻來覆去,越夜越清醒。最後到底是將壓在枕下的那隻玉瓶子拿了出來,藥液餘香已變輕薄,漸淡無味,瓶子內壁的詩似乎也隱隱滲出層熒光,透過微弱的炭星子顯得半壁朦朧半壁真。
“死生歸一破難尋,命裡有無無處覓”。
這是丁鳳寅要告誡自己的?
看來這個家中,似乎丁鳳寅要比自己看得還要透徹。
雞鳴時天還清,丁姀就已睡不下去。夏枝進來服侍了洗漱,待吃完早飯的間歇又跟美玉學著下了幾針,等過辰末就起身往榮菊堂去。
丁鳳寅近兩年任姑蘇府衙文書,這還是丁妘嫁去侯府,二老爺在盛京官定工部都水司郎中之後的事情。早年丁鳳寅也曾去盛京考過舉人,但落第而回。雖沒有取得功成名就,但與舒國公府的舒七爺卻意外交言深厚,私下書信常有往來。可以說舒七爺心裡有什麼事情,丁鳳寅即便不知具體,以他倆交情來說,也可揣測出一二。
丁姀大概猜測著,兩人那天下午總不能玩了一下午的蹴鞠不是?或許能從丁鳳寅身上知道些趙大太太的主意。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丁鳳寅
進入榮菊堂的儀門,兩邊遊廊齊整,曲徑彎曲抱攏堂屋。兩旁各植蒼勁松柏,不分時令四季針葉如鋼,翠色深沉。松柏下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