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重大的願望一般,又彷彿挑戰般,朝阿巴亥甩了個輕視的眼神,便主動將脖子套進了白綾。
阿巴亥驚得心頭怦怦亂跳,扭頭去看另一邊的阿濟根,阿濟根倒沒德因澤這般詭異,她面如死灰,幾乎癱軟了全身,抖得篩糠一般,牙齒打顫,只曉得聽任擺佈,連白綾加頸也沒反應。
“恭送大妃昇天”
“恭送大妃昇天”
忽然間滿殿的人都在四貝勒的帶領下跪了下來,齊聲高呼。多爾袞膝下一軟,站立不住,也癱跪在地,兩行熱淚終於垂落青磚。多鐸早已淚流成河,喉頭哽咽,卻是欲哭無聲。
阿巴亥雙手緊緊地拽著白綾,用力得骨節都白了,仍沒有知覺。這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許多東西,也想通了許多東西,她的唇邊竟是慢慢露出一抹平靜笑意,眼底閃出了頓悟。
“我十二歲起侍奉先汗,華衣美食二十六年,先汗故去,不忍獨活,願相隨於地下永伴帝陵”
緩慢而堅定的把話說完,阿巴亥最後留戀的望了一眼三個兒子,帶著悽然的笑意,毅然將腦袋穿過了白綾。
“額娘——”
伴隨著兩道淒厲的長呼,鐘聲響起,一代大妃從此赫然長逝,標誌了一個時代的結束,和另一個時代的新生。
綠野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南面獨坐
三天後,四貝勒於盛京登汗位,一舉繞過原來歷史中四大貝勒並列共治的尷尬時期,成為無可爭議南面獨坐的新汗,是為天聰汗。
登基伊始,四貝勒即往八旗派任了總理一切事務的八大臣,又增設了“不令出兵駐防”的十六大臣和“令出兵駐防”的十六大臣來佐理國政、審斷獄訟,更進一步削弱了其餘三大貝勒在議政會議上的影響力。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蘇淺蘭才明白自己當初何以將四貝勒錯認了多爾袞的屬下——成為汗王的四貝勒,跟繼承正黃旗的多鐸、繼承鑲黃旗的阿濟格和多爾袞互換了旗色。
四貝勒原來的正白旗便成了正黃旗,而原本由杜度和豪格共領的鑲白旗則變成了鑲黃旗,阿濟格和多爾袞領正白旗,多鐸領鑲白旗。這種改旗,只是改了旗色,各旗人馬卻是照舊,並未更動。
看到渾身白袍白甲的多爾袞,蘇淺蘭好不感慨,自己滿腦子固執的認定正白旗必是多爾袞所有,全未想到在此之前,正白旗旗主其實是四貝勒,多爾袞反而是鑲黃旗,以至弄出了許多誤會。
換上白袍的多爾袞,終於顯出他格外俊逸的儀表氣質,而換了黃袍的四貝勒,少卻幾分過去的儒雅,卻新增了一份雍容大氣,他那身汗王服飾,經過努爾哈赤多年穿戴的作用,隱隱然帶有天子威儀,所過之處,人人都本能的矮下身去,不敢直視。
努爾哈赤的靈堂移到了另一處宮室,三個月之後才會裝殮下葬,整座汗宮仍然籠罩在國殤的黑白氛圍中,各國各部落的來使也會在這段時間內陸續到達,一則吊啅,二則祝賀新汗。
經過一番折騰搬遷,蘇淺蘭也以大妃的身份正式住進了汗宮,原太妃升為太上太妃,原側妃葉赫那拉氏成了太妃,都賜住原來的宮殿,其餘妃嬪一律遷往遠離大汗寢宮的角落,聚集而居。
女真一族,對妻妾的安排有父死子繼的傳統,除去已生育兒女的可以搬出汗宮榮養於兒女的府內,其餘未生育的,都可以作為新汗王的女人重新封妃封嬪。但四貝勒顯然沒有興趣按照本族的傳統來行事。
那些未生育過的妃嬪中不乏像德因澤那樣的年輕貌美女子,她們本來都挺高興的,老汗王死掉,換了個新汗王,又年輕又強壯,還生得英武高大,自己未必沒有機會贏得這位新汗王的關注寵幸。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四貝勒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就一道聖諭把她們跟那些年老色衰的妃子們趕到一處,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