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面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卻又道:“這次天目山上的較技之會,大河兩岸,長江南北的武林英豪,聞訊而來的,幾乎已佔了普天之下的武林俊顏大半,這其中自然不乏身手高強、武功精絕的人,你在八月十五日那一天,務須將他們全都擊敗……”
她微微一笑,又道:“以你之武功,只要沒有意外,此事當可有八分把握。”
卓長卿越聽越覺奇怪,不知道這溫如玉此舉,究竟何意。
溫加玉目光微掃;面上競又露出一絲笑容,緩緩又道:“然後你便得破去霓裳仙舞陣,最後你還得當著天下英雄之面,和我那徒兒溫瑾較一較身手,只要你能將她擊敗,那麼……”
她又自一笑,倏然中止了話,卓長卿心中猛然一陣劇跳,張開口來,卻半晌說不出話,只見溫如玉目光緩緩移向自己面上,又道:“瑾兒若是嫁給了你,那麼我也就放心了,她脾氣不好,凡事你都得讓著她一點……”
她語聲突然一凜,接道:“你若對她不好,我就算死了,做鬼也得找你算帳。”
卓長卿心中轟然一震,呆呆地愕了半晌,掙扎著說道:“難道這就是閣下要我所做之事嗎?”
他縱然聰明絕頂,卻再也想不到這溫如玉要讓自己所做的,竟是如此之事。
溫如玉微微一笑,道:“正是此事……若不是我看你聰明正直,你跪在地上求我三天三夜,我卻也不會答應你的。”
卓長卿定了定神,一清喉嚨,道:“在下方才既然已敗在閣下之手,閣下便是讓我赴湯蹈火,在下也不會皺一眉頭,只是此事……”
溫如玉冷笑了一聲,介面說道:“此事便又怎的,難道有違於仁義道德,難道是人力無法做到的不成?”
卓長卿呆了一呆,俯了“頭去,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千思百轉,卻也想不出該如何回答人家的話,要知道溫如玉讓他所做之事,的確是既無虧於仁義道德,亦非人力無法做到之事,他本該遵守諾言,一口應允,但那溫瑾卻又是他殺父仇人徒弟……”
一時之間,他心中思潮反覆,矛盾難安,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只聽得那醜人溫如玉又自冷笑一聲,道:“此事是你親口答應於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也是你親口所說之話,我只當你真是個言出必行的大丈夫,哪知道——哼哼,如今你卻做出這種模樣未,讓我老人家瞧見了,實在失望得很。”
卓長卿目光一拾,只見這溫如玉目光之中,滿是譏諷嘲笑之意,心中不由熱血上湧,忖道:“古之尾生,與女於約於橋下,女子未至洪水卻至,尾生寧死而不失信,竟抱柱而死,其人雖死,其名卻留之千古,我卓長卿不能盡忠於國,又無法承歡於父母膝下,這信之一字,無論如何也得守他一守,我爹爹昔年是何等英雄,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若有知,想必也不願意我做個失信於人的懦夫,讓這溫如玉來訕笑於我。”
一念至此,心胸之間,不覺豪氣大作,朗聲道:“此事既是我親口所說,我自然絕對不會反悔,只是我縱然娶了你的徒弟,三年之內,我仍必定尋你復仇,你若以為我會忘了復仇之事,那你卻是大大的錯了。”
溫如玉冷冷一笑,道:“莫說三年,就算三十年,我老人家一樣等著你來複仇,只怕——哼哼。”
她冷哼兩聲,倏然中止了自己的話,言下之意,卻是隻怕你這一生一世,若想找我復仇,亦是無望的。
卓長卿心智絕頂,焉有聽不出她言下之意的道理,劍眉微軒,方欲反唇相譏,卻見這紅衣娘娘突然一拂袍袖,長身而起,向卓長卿冷冷瞥了一眼,接著又道:“八月中秋之日,你無論有著何事,也得立刻放下,到天目山去……”
卓長卿一挺胸膛,朗聲介面道:“縱然我卓長卿化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