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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如今,夏文姝想把孩子生下來,就想到了那個山間小木屋,自然也想到了黃明軒。

那裡只有她和黃明軒兩人知道,她想來想去,只有那個地方,是外人找不到的;只有黃明軒,是不會出賣她的。

她也當然知道黃明軒現在挑著家庭的重擔,妻子多病,孩子又要上學,不可能為了成全她,而放棄自己的家庭。

所以夏文姝對黃明軒說,只要他肯幫忙,會給黃明軒一大筆錢。這段時間主要是買來生活必備品,並秘密找到接生婆,孩子生下來後,黃明軒就可以離開。然後大家各奔東西,自此誰也不要再提這樣事。

黃明軒權衡再三,終於答應下來,一是對夏文姝的苦苦哀求,他還做不到無情無義,二是任玉的多病之身,和秀兒上學的開銷加大,正好可以用這筆錢來治病和上學,豈不是兩全其美。

為了不走露一點風聲,黃明軒和夏文姝帶著足夠的錢和一些用品,在一個很平常的傍晚時分悄悄地離開了小鎮。

夏文姝對剛去了馬來西亞做生意的陳商人說,老家祠堂老輩祖母過世了,按習俗,要回鄉守孝半年,她還撒嬌地說適度的分別對相愛的人有好處。

陳商人的生意近年來越做越大,正準備全部佔領東南亞地區的市場份額,他身邊又新來了一位年輕貌美的新加坡女秘書,這老先生有點心猿意馬了。

聽夏文姝這樣講,想著真是天時地利人合,要不然還得費些心思遮大太太和她這個姨太太的耳目。所以他沒有多想,很欣然地就同意了,並且在夏文姝的戶頭裡匯了一筆不小的鉅款,做為她的回鄉用度。

黃明軒離開家時也給任玉留下了一張支票,那是夏文姝剛剛給他的,這筆錢足夠任玉母女半年的生活費。但按著夏文姝的意思,不能跟任玉透露他的去向,免得節外生枝,等事情過去後,再慢慢想辦法解釋也不遲。

太陽東昇西落,日子如流水一般一天天地溜走。山還是那座山,屋還是那個屋,人還是那個人,如煙如夢的往事並不遙遠,但在這裡,在一起,兩人再沒有初戀時美好的感覺了,反而覺得度日如年。他們常常望著明月發呆,望著繁星感嘆。

山上幾寒暑,不知今夕是何年。一天,黃明軒去山下采買食物和用品,忽然感覺山下與平常有些不一樣。家家戶戶都在殺牛宰羊,煮肉做飯,男女老少,有說有笑,載歌載舞,舞草龍的隊伍,熱熱鬧鬧,一派節日的景象。

黃明軒猛然意識到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家家團圓的日子。他轉眼離開家已經四個月有餘。

黃明軒的思家之情被深深地觸動,如此地強烈,無法釋懷。他決定回家去看一看,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任玉和女兒小錦秀撲到他懷裡的喜悅。

當晚黃明軒做通了夏文姝的工作,“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哪怕遠遠地看一眼,她們都生活得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安頓好山上的一切,黃明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於四個月後第一次偷偷返回家。但出現在他眼前的情景,卻不啻於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

房屋破敗,屋門緊鎖,落滿塵埃。僅僅四個月的光景,早已人去屋空,家已不是原來的家了,孤零零地的一座老屋承載著曾經的溫馨,現在的冷寂。

樹上一隻烏鴉不停地叫著,叫著,叫得黃明軒的心碎成了千片萬片。

任玉、秀兒,你們在哪裡?你們去了哪裡?黃明軒捶打著自己的頭,悔不當初。他不知道家裡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忽然他看到了秀兒的玩伴小江南,那個小男孩正在地上畫著方格子,可能是玩累了,會停下來望一眼黃家的老屋。小男孩孤獨的背影,使黃明軒更加思念自己最疼愛的小秀兒,有四個月不見,女兒應該長高了吧?

秀兒、任玉,去了哪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