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作畫,只是用一雙眼印下果園最後的記憶。
齊月的叔叔從果園深處走來,說天氣開始冷了,為了讓情天住得舒服一些,想來替她把房間裡的暖氣弄一弄。
情天笑說不用了,明天採風結束就要返回C市,為了不耽誤時間,已經得到通知,今天下午四點全體同學集合,帶上行李乘坐兩小時的大巴車返回阿克蘇市裡,因為機場在那邊,今晚在市裡住一夜方便明日中午乘機回C市。
齊月的叔叔聽了有些可惜,雖然相處才幾日,但在他心中情天是個很不錯的姑娘,令人易生好感。
“回去好,回去大城市比我們這裡好多了。”
齊月一家也是四川人,齊月的叔叔年輕時一家來這裡發展,逐漸有了果園,印象中外面的世界,是電視上看到的繁華,跟這裡的滿目果園農莊不一樣,也沒有這裡的風沙漫天。
“其實各有各的好,這裡安靜,幹活了就休息,簡單,心安。”情天微笑。
這幾天她曾各處走走,這邊正是棉花收成季節,棉花地裡撿棉花的農婦多來自四川河南,勞作很賣力,她們知道自己的每一分勞作都能換來支援生活所需,一臉的認真與期望,如此簡單。
而繁華里夾雜著太多勾心鬥角利益燻心,太多醜陋的貪婪。有些人心永遠不知足,做了虧心事午夜睡夢中都無法安穩。
……
其實昨天后半夜曾下過一場雨,早晨時停的。
果園裡泥地被雨水浸得溼滑,蒲公英被打落得失了形狀,屋子外果樹邊生長的滿天星也萎了腰。
很遺憾這樣就不適合再去果園裡逛一逛了,情天隨身有帶筆記本的習慣,自己切皮具裝訂,安裝紙頁,獨一無二的筆記本,沿途記下一些有趣的事情,也可以畫成畫,此刻隨筆寫了幾行字,開著手機電臺聽歌。
這裡白天氣溫高,紫外線那麼強,一入夜那麼寒冷,簡直是兩重天。
嘩嘩的聲音,是風吹果園樹葉發出的聲響,這裡的時光如此慢。
電臺裡在唱:
…
天上風箏在天上飛,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你若擔心你不能飛,你有我的蝴蝶
天上風箏在天上飛,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我若擔心我不能飛,我有你的草原
…
這裡美,情天知道她更想的是回去,因為有那個人在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心安。
…
下午四點,全體同學在農貿市場邊上匯合,大家的臉上都是舒展的笑意,比來時都更柔和了幾分。
登上了往阿克蘇市裡去的大巴車,這時正是國慶之中,齊月放假,來車邊送行,還有齊月的叔叔,他們說歡迎她以後再來,與她的先生一起,情天在車窗邊對他們露出笑意,不遠處圍觀的當地民眾都看到了女子靜美的笑靨。
旅程總是在回首時恍然才覺有多短暫,還記得來時路,轉眼已經是歸期,情天依然坐靠窗的位置,車子在平坦的柏油公路上賓士,眺望遠處是大片大片的黃土,一排排的白楊,途徑來時司機介紹過的那個多浪水庫,水面在夕陽下泛著粼粼的銀光。
下午四點,只相當於當地不到下午兩點,天依然高遠澈藍,雲卻那麼低,目中所及一切,令人心境開闊。
情天想,她會懷念這裡的,懷念趕集的時候吃過的烤包子,懷念她喝過的那些酸酸稠稠的羊奶懷念手抓飯,懷念那所小屋子,那裡不止有她的記憶,還有與他一起的。
……
…
這夜,C市
新聞爆料的事情瞞不過躺在沐宅床裡的苗麗雲,現如今總是格外擔憂有人要害沐少堂的她,讓家中傭人不放過任何一個與沐少堂有關的訊息報告與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