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抬高頭望天空,他們的“喜鵲”已經在半空偏高的位置,背景是湛藍飄著如絮白雲的天,清澈而悠遠。
目光落下來,看到那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間握著線,有技巧地微微放鬆或收緊,天上飄著的“喜鵲”就這樣被他慢慢放到了更高處。
情天心中湧起一陣無以言說的輕快,唇角笑意淡淡一直在。
那人連放個風箏都眉目認真,情天看了一會,突然不想與他這樣隔著距離,起了身,走到他身邊去。
腰際被人抱住的那一刻,注意力跟隨著天空那隻風箏的藺君尚微微一怔,低首側眸,看到挨著他背後的人。
“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高中時她第一次在美術論壇看到那個人的畫作,就驚為天人,此後心中默默崇拜不已,後來有幸與他學畫,在流曲苑那座房子的畫室中,她再一次驚訝於他繪畫的天賦,如果不是身為盛辰所累,不是接管了藺家的事業,他或許會成為一個很有名的畫家。
“其實不算在行,不過為了哄情天開心,臨時抱佛腳學了不少。”
男子聲音低沉溫然,這一句謙虛讓情天笑著鬆開環著他腰際的手,抬頭看天上穩穩飄著的風箏,又看他。
很多事不是臨時抱佛腳能做得來的。
“要不要試一試?”
他揚了揚手裡,鼓勵道。
情天點頭,繼而被他圈在懷裡,手中線軸交給她,教她如何掌握力道與收放線。
後腦勺幾乎碰到他的胸膛,男子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雙臂在她手臂兩側,看著是教她,同時也是將她圈在懷裡的親密姿勢。
情天顧不上這些,耳中聽著他的話,目光專注在天空上,目前那麼好的風向勢頭,可不能在她手裡砸了。
不遠處,鋪就的格子布上,許途跟餘力坐在一起,望著眼前不遠那一幕,餘力輕咳了一聲,把一隻蘋果遞給許途。
許途本不想接,可是看著這草坪各處,都是嬉鬧郊遊的人們,也被感染得多了些情趣,拿過來啃了一口。
餘力自己也拿了一隻梨子吃,遠處放風箏的一對男女格外與眾不同,引得不少郊遊的人從各方側目看來,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
唯有他們倆彷如不覺,女子淺笑晏晏,男子眉目縱容溫然,只是一齊看天上迎風的“喜鵲”。
“唯有在太太跟前,先生才會有這一面。”
餘力忍不住感慨道,即便這一點早就有認知。
許途吃著蘋果沒回答,但望著那一對男女的神色是祝福。
一路走來萬般不易,差點是天人永隔,跟著看過來的人,對他們都應是祝福。
“對了,方冉扭傷怎麼樣了?”
臨近中午,日光越發暖融,餘力往後躺在格子布上,手枕在後腦勺,隨口聊及。
“之前透過電話,應該沒事了,說週一就回公司。”
餘力提及方冉,讓許途想到那夜送她回家,路上車裡的對話,再看不遠處的男子。
身為屬下,跟隨身邊多年,他對於藺君尚是心甘效力與欣賞佩服,那麼方冉呢?
優秀的男人很難讓人不動心,這並沒有什麼意外,只是,人總要知道自己與所想要的之間,到底是奢望,還是可以爭取。
許途一直認為,方冉對於董事長的心思,除了是上級是老闆,還是她欣賞喜歡的物件。這種喜歡是對美好對優秀事物的不自覺靠近喜愛,不一定涉及男女之情。因為如果方冉真的對董事長達到了情難自禁的地步,不至於一直停步沒有舉動。
原先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最近——
他也有些看不清了。
……
逐漸掌握了放風箏的方法手勢,“喜鵲”一直穩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