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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茲好奇地問:「他們不會追上來嗎?剛才那一下要是刺中了誰,那些匪徒會不會過來報復我們啊,我們這邊可只有三個人。」

——而且能打的只有兩個。

路易斯笑了笑:「那柄匕首是否扔中了人並不重要。只要看到匕首上的家紋,認出那是託雷索的東西,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你說是吧,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託雷索家族的名號在關鍵時刻確實很管用,至少現在,他們的身後沒有出現追兵。

擺脫路匪之後,艾德里安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願意主動和路易斯說話了:「這把匕首的開銷我就算在您的帳上吧,科馬克大師。」

「你是在報復我嗎?」

「是的。」艾德里安神色如常。「雖然一切始於麗茲小姐的意志,您之前好像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但客觀上講,您的確縱容她冒了很大的風險。」

麗茲的視線在兩人之間移動,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很熟?」

「一般。」

「還行。」

路易斯與艾德里安同時回答。

一行三人抵達舊別墅時,夜空已經布滿了繁星。入冬後的星夜分外晴朗,沒有夜霧,沒有碎雲,頭頂的天空明淨得像是被擦拭過的鏡子。

烏特魯斯河的支流自圍牆邊淌過,通向宅院的道路掩映在枯槁的荒草中,別墅的半邊外牆爬滿了新舊交纏的藤蔓。昔日的葡萄架只剩下橫七豎八的木條,絞著泛濫的藤蔓與灌木的枝丫,就算還長著葡萄,恐怕人們也發現不了。

麗茲本想衝到最前面,卻被路易斯拎著後領拽到自己身後,以確保她的安全。

這裡顯然很久沒有人來過。這或許是幸運的,至少強盜和流浪者沒有把這當成自己的根據地,將那些寫滿字的紙卷連同上等傢俱當作柴火付之一炬。

艾德里安首先靠近了別墅的正面。他站在牆邊,抓著藤蔓,扯開一片乾枯的爬山虎,附耳細聽建築內部是否有動靜。

——死寂無聲。

「裡面怎麼樣?」路易斯輕聲問。

艾德里安搖搖頭:「裡面沒有人,應該是安全的。」他又看向麗茲。「麗茲小姐,雖然這麼問不太合適……您有這裡的鑰匙嗎?房門是鎖著的。」

麗茲一愣:「鑰匙?我還真沒有……」

別墅已經荒廢了十四年,她死於鼠疫的父母則是被匆匆下葬,確實沒能好好處理遺物,鑰匙佚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路易斯走近那扇陳舊的房門,仔細打量門鎖的形制:「那隻能把它卸下來了。」

艾德里安上前攔了一把:「踹門不太合適吧?」

「我又沒說要踹門,」路易斯掏出一把開鎖|器。「明明有更『溫柔』的做法。」

麗茲看著路易斯半跪在門前,輕車熟路地鼓搗那道生鏽的門鎖,她喃喃自語:「如果在城裡看到別人搞這個,我大概已經報告守衛了。」

路易斯吹了聲口哨:「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姑娘。」

艾德里安扶著額,不想發表意見。

伴著「咯嗒」一響,沉睡了十四年的門鎖應聲開啟。麗茲握著門環,心中頓感忐忑不安。

這裡曾是她的家,甜蜜的家。雖然幼時的記憶早已被時間洗刷乾淨,腦海中剩下的只有祖父講述的故事與地圖上小小的標識,但當麗茲真正回到這個地方,一切彷彿回到了十四年前,回到夢中反覆出現的靜謐、溫暖、遍灑陽光的午後。

路易斯的手輕輕搭在她肩後,鼓勵她邁出實現願望最關鍵的一步。

「你到家了。」賞金獵人輕聲說。

終於,麗茲深吸一口氣,推開這扇通向過去的門。門軸吱呀作響,地面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