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皆是迷惑的我,唇邊一動,想要繼續說時,卻又緊緊閉了唇。沉吟片刻後,她終是半斂了美目,轉身去拿桌上的銀狐裘,慢慢地披到我身上。
“有些事,現在不能說,但公主以後自會知道。”
我轉眸瞥了她一眼,彎唇一笑,點點頭。
她既不說,我自然也不能去強求。
無顏雖說讓我先入宮,但我還是堅持著在竹園等了他大半天。
一直等到下午,約莫晉國臣民的朝賀都已結束後,我見無顏還未回,心中不由得開始著急。
豪姬見我坐立難耐,忍不住出言提醒我:“說不定公子辦完事後直接去了宮中……”
“有理!那我先去宮裡找他。”她的話音未落,我站直身出言打斷她,轉身拿了請柬後,便快步跑出了竹園。
不知怎地,我一想起昨夜無蘇的眼神,心中就不自覺地開始發惴。
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還不一定是好事。
我原不知,我的預感是如此靈驗。
我更不知,這次夜覽和妍女的婚典上,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人皆出現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也通通都發生了……
無人可阻擋。
再遇故人
走路去宮廷未免太費時,我去馬廄牽了白馬,揮斥著馬鞭一路馳出紅顏賭坊的後院。
大街上鼓樂聲鼎沸震天,眼前情景熱鬧得似昨夜的禁城令根本從未發生過。紅綾綢緞縱飛九陌之間,來往行人皆身著五彩斑斕的新衣,臉上洋溢著難以自禁的喜悅笑容。
我不識去宮中的路,於是便籲馬隨意拉了一個行人問路。在那行人剛伸指指了方向要開口時,我坐下的白馬竟突然迫不及待地衝了向前,順著那人指出的方向狂奔過去。
我心中一急,趕緊拉直了馬韁,口中不斷呼喝道:“馬兒,停下!”
然而白馬像是和那日在城郊一般,居然不管我如何牽制用力,它就發了瘋似的一個勁地伸了脖子往前跑,四蹄踏空如履青雲,飄行處,追風難及。
不知被它帶著繞了多久,等我終於失去了耐心、想要跳下馬背放棄去駕馭它時,白馬卻忽地穩穩頓了腳步。它甩了甩腦袋,褐色的眼眸望向前方,仰頭長長地嘶鳴了一聲。
我心中一動,不由得收回了剛要氣惱得拍上馬背的手,抬眸看了看。
眼前層樓重重,宮闕連甍,飛簷金瓦,朱牆玉階,不是宮廷還能是哪?
“算你有靈性。”
我低聲一笑,跳下馬背,隨手撫了撫白馬的脖子。
今日妍女大婚,晉宮廷的九重大門皆依次大開著,宮牆外錦帳如霞,捭闔寬廣的御道上停放著數不清的寶頂香車、雕鞍駿馬,那些身穿麗衣華服、配戴珠玉明璫的貴胄顯親們,正三三兩兩、歡笑晏晏地向宮門走去。
將白馬交給了迎上來的侍衛後,我整了整衣裳,由袖中取出了紅綾錦書的請柬,隨著眾人一同步入宮門。
宮門有禁軍侍衛正仔細地一一查檢著來賓地請柬,輪到我時,那侍衛匆匆瞥了一下錦書後忽地抬頭認真地打量了我幾眼,口中問道:“閣下是駙馬的朋友?”
我點頭,不出聲。
今日這般光景,少說,少錯。
那侍衛眸光一動,隨即斂了請柬遞還給我,轉身和一旁的侍衛迅速交待幾句後,他揖手道:“公子,這邊請。”
我微微蹙了眉,轉眸看了看他,心裡雖有疑惑,腳下卻還是跟隨著他前行。
許是看出我臉上的猶疑之色,那侍衛不由得笑出聲解釋:“公子不必奇怪。駙馬說過他的朋友是第一次來宮廷,交待過小人要親自招待,領公子入宮。”
“原來如此。”我笑了笑,忽地想起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