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聲:“啊,將軍在危機關頭倒知依法辦事,聰明得緊吶。”
狐之忌聞言臉紅,單膝下跪,雙手托起:“請侯爺令。只要能解侯爺之危,狐之忌定不負夫人所望。”
我將令牌放入他掌心,低低道:“如此,有勞將軍。”
狐之忌輕輕應道:“不敢。”
“樓將軍,你留安城,請在意宮中動靜。”我拿好樓湛為我準備的細軟,躍上馬背,垂眸看著他時,言有所指。
樓湛眸光靜睿,也不多說,只微微頷首:“明白。公主一切小心。”
我揚眉一笑,鞭策下去,極是利落。
天下傾歌
馬不停蹄疾馳五日五夜。
第六日傍晚,雁門。
天漸暗,墨雲壓頂。勾注古道旁群山巍峨,壁巖險峻,漫山草木皆枯,沖天的峰巒上積雪皚皚,暮色將離前最後一絲餘暉照上去,瞑光茫茫耀眼。
古道深廣曲折,暮下無人行走,馬蹄踏地的清脆響在山間迴盪幽幽。
深冬季節,塞北天空下竟有大雁盤旋,黑色流線突地劃過靜寂雲間,伴隨著嘎然一聲長鳴後,落影無蹤。
我抬頭看看天色,眼前山邊已有弦月勾彎,不禁愈發著急,一鞭狠狠揮下,馬兒怒吼,蹬開了四蹄狂奔驚風。
?
雁門關。
關城天險。
城牆外,我遞了樓湛給我的文書讓守關將士送入城後,等了不多一會,關門大開,自關城裡迎出來的除了一位黑甲魁梧的將軍外,還有墨離。
我微微一愕,跳下馬背,將韁繩交給一旁計程車兵後,走上前去。
“末將見過夫人。”
墨離和那將軍欲單膝跪地時,我揮手:“免。”而後看向墨離,奇怪:“你怎地會在此處?”
墨離眸光閃了閃:“末將奉了侯爺之命。”
“他人呢?”我皺皺眉,邊問邊往城裡走。
一旁將軍回道:“侯爺巳時去了駐紮在城北三十里之外的匈奴軍營,至此刻還未回。”嗓音低沉,不失著急和擔憂。
我聞言頓住腳步,心中暗自發慌著急,想不到自己死趕活趕,到頭來還是晚了一步。“墨離,上馬,隨我去匈奴軍營!”我快速轉身又牽回自己的坐騎,翻身上馬交代一句後,揚鞭便要抽下。
墨離望著我,驚訝:“夫人你……”
我低喝:“磨蹭什麼!晚一刻你家侯爺便多一刻的危險,不知道麼?”
墨離臉色紅得發黑,抿唇思索一下,而後倏地抬手一把拉住馬的韁繩,堅持道:“侯爺說所有人都不可妄動,無論什麼情況下,他自有辦法脫身。”
“無論什麼情況下?”我重複著,忍不住冷笑,“他去了多久了?”
“已過五個時辰。”
“帶了多少人?”
“八名黑鷹騎侍衛。”
“匈奴兵馬多少?”
墨離怔了怔,費難,囁嚅道:“夫人,這……”
我盯著他,心頭一陣恨:“在你們心中他是神,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在我心中他卻是人,縱使智勇雙絕卻也沒有本事能抵老天的捉弄。他說你們便信,若但凡有個萬一,怎麼辦?怎麼辦!”
墨離眸光一滯,掙扎片刻,仍是垂頭:“可這是軍令,末將不能違。”
“你是他的將軍,我不是!讓開!”我急惱得隱生怒火,一鞭揮下迫得他鬆了韁繩後,立馬提韁行馬衝入城內,“關城將軍,請落北城門,本宮要出關!”
身後,將軍遲疑一下,立刻提了嗓子重重喝道:“放-行!”
?
城北。
遠處烽火連營,紅光漾天。我縱馬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