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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柳敬宣望著,只管發起呆來。原來方才出來忙了,不曾帶得扇子,襲人怕他熱,忙拿了扇子趕來送給他,猛抬頭看見諸葛清琳和他站著。一時諸葛清琳走了,他還站著不動,因而趕上來說道:“你也不帶了扇子去,虧了我看見,趕著送來。”柳敬宣正出了神,見襲人和他說話,並未看出是誰,只管待著臉說道:“好妹妹,我的這個心,從來不敢說,今日膽大說出來,就是死了也是甘心的!我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又不敢告訴人,只好捱著。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裡夢裡也忘不了你!”襲人聽了,驚疑不止,又是怕,又是急,又是臊,連忙推他道:“這是那裡的話你是怎麼著了還不快去嗎?”柳敬宣一時醒過來,方知是襲人。雖然羞的滿面紫漲,卻仍是呆呆的,接了扇子,一句話也沒有,竟自走去。

這裡襲人見他去後,想他方才之言必是因諸葛清琳而起,如此看來,倒怕將來難免不才之事,令人可驚可畏。卻是如何處治,方能免此醜禍想到此間,也不覺呆呆的發起怔來。誰知趙雨杉恰從那邊走來,笑道:“大毒日頭地下,出什麼神呢?”襲人見問,忙笑說道:“我才見兩個雀兒打架,倒很有個玩意兒,就看住了。”趙雨杉道:“寶兄弟才穿了衣服,忙忙的那裡去了我要叫住問他呢,只是他慌慌張張的走過去,竟像沒理會我的,所以沒問。”襲人道:“老爺叫他出去的。”趙雨杉聽了,忙說道:“噯喲,這麼大熱的天,叫他做什麼別是想起什麼來生了氣,叫他出去教訓一場罷?”襲人笑道:“不是這個,想必有客要會。”趙雨杉笑道:“這個客也沒意思,這麼熱天不在家裡涼快,跑什麼!”襲人笑道:“你可說麼!”

趙雨杉因問:“雲丫頭在你們家做什麼呢?”襲人笑道:“才說了會子閒話兒,又瞧了會子我前日粘的鞋幫子,明日還求他做去呢。”趙雨杉聽見這話,便兩邊回頭,看無人來往,笑道:“你這麼個明白人,怎麼一時半刻的就不會體諒人我近來看著雲姑娘的神情兒,風裡言風裡語的聽起來,在家裡一點兒做不得主。他們家嫌費用大,竟不用那些針線上的人,差不多兒的東西都是他們娘兒們動手。為什麼這幾次他來了,他和我說話兒,見沒人在跟前,他就說家裡累的慌我再問他兩句家常過日子的話,他就連眼圈兒都紅了,嘴裡含含糊糊待說不說的。看他的形景兒,自然從小兒沒了父母是苦的。我看見他也不覺的傷起心來。”

襲人見說這話,將手一拍道:“是了。怪道上月我求他打十根蝴蝶兒結子,過了那些日子才打發人送來,還說:‘這是粗打的,且在別處將就使罷;要勻淨的,等明日來住著再好生打。’如今聽姑娘這話,想來我們求他,他不好推辭,不知他在家裡怎麼三更半夜的做呢!可是我也糊塗了,早知道是這麼著,我也不該求他!”趙雨杉道:“上次他告訴我,說在家裡做活做到三更天,要是替別人做一點半點兒,那些奶奶太太們還不受用呢。”

襲人道:“偏我們那個牛心的小爺,憑著小的大的活計,一概不要家裡這些活計上的人做,我又弄不開這些。”趙雨杉笑道:“你理他呢!只管叫人做去就是了。”襲人道:“那裡哄的過他他才是認得出來呢。說不得我只好慢慢的累去罷了。”趙雨杉笑道:“你不必忙,我替你做些就是了。”襲人笑道:“當真的這可就是我的造化了!晚上我親自過來”

一句話未了,忽見一個老婆子忙忙走來,說道:“這是那裡說起!金釧兒姑娘好好兒的投井死了!”襲人聽得,唬了一跳,忙問:“那個金釧兒?”那老婆子道:“那裡還有兩個金釧兒呢就是太太屋裡的。前日不知為什麼攆出去,在家裡哭天抹淚的,也都不理會他,誰知找不著他,才有打水的人說那東南角上井裡打水,見一個屍首,趕著叫人打撈起來,誰知是他!他們還只管亂著要救,那裡中用了呢?”趙雨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