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唱摟進懷裡,端起茶杯,便往人家嘴邊灌。
柳乘風皺眉。風塵女子,金錢買賣,這也沒什麼,可用強逼的,就不太好了。
“周老爺取笑了。”他倒了一杯茶,敬那欺負小唱的周老爺。“此處無酒,柳某便以茶代酒,預祝大鏢局與貴商行合作成功,乾杯。”
這茶都端到眼前了,周老爺也不好再跟小唱鬧,正經八百地端了茶杯,與柳乘風碰了一下。
柳乘風乘機給那小唱一個眼色,對方便機靈地跑走了。
周老爺想去追,柳乘風先他一步對著姑娘們揮手。“有沒有什麼新曲子,快唱幾首來,今兒個這裡的老闆都是賞鑑一流的風雅之士,定能給諸位一番有益的指導。”
周老爺有些不高興。“光聽曲有什麼意思?”
鄭老是跟大鏢局合作最久的,很清楚柳乘風的脾氣,任何酒宴只要有他在,就不許人胡來。這樣雖少了些歡樂,但他很會帶動氣氛,姑娘們又會特別賣力表演,偶爾嘗試,也別有一番滋味。
更重要的是,目前尚善國,只有一家大鏢局有能力有本事送大批漆器上京。漆器這玩意兒嬌貴,隨便僱個行腳工運,路上只要碰壞一點,價格便落了十成。
但大鏢局有人,還是訓練非常優秀的好手,請他們送,價錢是貴了點,但安全又妥當,是兩方都得利的好事。
鄭老不想壞了這場合作,便道:“原來周老弟還懂賞鑑之道,別的不說了,今天一定要給我們好好講評講評!”
“周老爺文雅之名遍天下,定能讓我等大開眼界。”柳乘風跟著補了一句。
周老爺被鄭、柳兩人捧了一番,身子骨也輕了幾兩,好像自己真的成了風流雅士,便不再強拉小唱佔便宜,笑嘻嘻地坐回原位。
“好好好,我們聽曲,讓各位見識見識我的本領。”這也不是胡吹,周老爺青樓混慣了,什麼歌舞沒見過,也許不會吟詩作曲,但看個好壞還是行的。
於是小唱們開始吹彈說唱,魔芳馡則像尊門神似的,站在柳乘風身後充當他的保鏢。
席間,有人對她的身分好奇,起鬨地喊她柳夫人,要她也來喝一杯。
但柳乘風親自下場,彈了一曲,化解危局。
他的琴技還好,但一曲宛轉,如春風化雨,在大地上鋪下一層綠色的絨裝,彷彿沉睡了一個冬季的萬物清醒了,枯枝吐出新芽,不多時,枝葉繁茂,還有百花馨香,蜂蝶群舞。
魔芳馡聽得呆了,竟以為他的琴中出現了百靈鳥,上竄下跳地歡唱著。
她隱約有點明白他的桃花運了,一個人如果不只有貌、有財,還有才,而且對人斯文有禮,任誰都會喜歡。
要不要讓柳乘風改改性子,省得他成天招蜂引蝶呢?
她目光搜尋過那些小唱臉上的痴迷——這是對他能力的認可,她才不想叫他改呢!她微微一笑,也跟著加入痴迷的行列。
宴會結束,柳乘風和魔芳馡離開江南春,返回大鏢局。
這一路上,他沉默著,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他處處為小唱們周旋並無他意,只是看不慣。
但他心裡也清楚,他這樣對人好,很容易給人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以他的風流之名是自招的。可難道要他見死不救?唉!
這種事真是麻煩透頂。他揉著抽疼的太陽穴,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你不舒服嗎?”魔芳馡歪著腦袋看他,清澈的眸裡盪漾秋水,幾分關懷、幾分憂慮,就是沒有惱意。
這使他更加慚愧。“阿馡,我與那些姑娘只是朋友,並無其他關係,你千萬別誤會,我們——”
“我知道啊!”
“我是不忍心看她們被欺負,才出手幫一把——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