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反問:“你還俗了?”
“啊?”莫也道:“我還是回去當和尚好了。”
女子瞟了一眼紅通通的展府大門:“我先前就同你說了,她早就與展家的那個少爺有了婚約。還有,你倆就算在一塊也不會合適。”
莫也一言不發往前走,女子在旁邊走邊道:“反正你都下山了,還回去幹什麼?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就去我家吧。”
見莫也不做聲,女子擋在他面前:“喂!”
“做什麼?”
“不就一個女人嘛。”女子手抱臂:“那我讓你娶嘛。”
莫也想都沒想回了兩個字:“不要。”之後只聽見“啪”一聲,他懵懵地捂住被打到通紅的右臉愣愣道:“你打我做什麼。”
女子云淡風輕道:“風太大,聽不見你在說什麼。”
莫也繼續愣愣問:“現在聽見了嗎?”
女子笑看他:“你再說一遍。”
莫也:。。。。。。
女子叫餘姚,家住半山腰,離寺廟不是很遠,所以跟莫也從小相識。
餘姚他爹是抓鬼的,所以餘姚成天都和鬼怪打交道,正因如此,餘姚在這種壞境下養成了個壞習慣,那就是看見順眼又不害人的鬼就想要帶回家養著。
也正是因為如此,莫也總見她就躲。
誰也不想娶個又兇,又有特殊癖好的媳婦。
但莫也他娶了。
最初,那肯定是被迫的,就連自己的名字也是被迫讓餘姚從空也改成了莫也。
但,迫著,迫著,莫也發覺餘姚還是有挺多優點的。
比如長相花容月貌,比如能文能武,又比如,她養的鬼終於派上了用場。
這鬼,擱在府裡當下人,幹活勤快不說,還不用給月錢。
好用。
成親後第二年,餘姚生了第一個兒子。
莫也把餘姚伺候好了,歡喜地抱著兒子去了山上,說是請師父幫孩子取個名字。
師父眯眼瞧了瞧,孩童衝他一笑,身旁的小和尚說,這孩子還挺招人喜歡的,師父道了句:“然也。”
於是,莫也靈光一閃,給孩子取名為莫然。
接著,等第二個兒子出生時,莫也已跟師父冰釋前嫌。
師父歡喜地抱著手裡的孩童,豈料,那孩童卻尿了他一身。
旁邊的小和尚偷笑道:“這孩子是不是也挺招人喜歡的。”
師父不開心搖頭:“非也。”
於是,莫也又一個靈光一閃,取了莫非這個名字。
莫府在郡州的南邊,而展府在郡州北邊,本挨不著的兩家人,卻因為家中的兩個孩子有了來往。
要說還是餘姚豁達,明知莫也當初傾慕過那個展夫人,明知莫也如今就算再見著那個展夫人,心中的水還是會有所波瀾,但她還是同意了莫然和展家小姐展律畫的婚約。
莫然同展律畫相識,那時一切都是最美好的,一年,兩年,五年,就在兩人快要成親時,展律畫卻在遊湖時落水而亡。
展律畫或許命該如此,而,美好一瞬成灰,湖水凝結,只剩下痛徹心扉,那眼淚從眶中流出,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破碎後像綻放開來的美麗花瓣。
莫然夜夜都會坐在院中,看著星光被夜風吹散開來,風中偶有飄來的樹葉落於他的肩頭,安靜地伏著。
他抬頭仰望,明明看上去觸手可及的天空,竟如此遙遠,長久的凝望,直到風吹痛他的眼睛,痛得他淚流滿面。。。。。。
在那之後,不知從何時開始,莫然會將一個瓶子隨身帶著,他說,只要開啟瓶口,就可以見到你最想見到的人。
她會在晨光時來臨,會在晨曦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