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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可惜呀,寫完這些他就變成了朕的敵人。貪汙、搜刮民脂民膏、損人利己者都是朕的敵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些躲在朕背後的貪官汙吏就是暗箭,防不勝防,比迎面襲擊的敵人更可怕。剛才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然變了臉色。

好了,不說這些。後面還有。

以為還要讓她看詩,皇上卻從她手中取過詩集放到書架上,將她帶到臥室。

一張黃花梨木的寬大舒適的床,上面鋪了厚厚帶刺繡的錦色軟墊,而且這張床四周和頂上都罩著錦幔,錦幔下端繡著水草花紋,上端繡著朵朵祥雲,中間大片留白,更顯得素雅別緻,李安寧內心一陣欣喜。這張床她太喜歡了,放下錦幔,她就可以像在家裡一樣安心睡眠了。

朕總算沒有白費心思。皇上看著她,由衷地說。那個溫文爾雅的皇上又回來了。

突然增加的這諸多陳設讓她受寵若驚,若嘉獎有功,加官進爵,賞賜銀兩即可。可是皇上卻為她花費這麼多的心思,她不僅僅是感激,簡直是感動。昔彌子瑕為衛國將軍,受寵於衛靈公,矯駕君車探母,衛靈公沒有生氣,反而誇他孝順;彌子將自己吃了一半留有自己口味的鮮桃給衛靈公吃,衛靈公也沒有生氣,反而稱讚他愛君。好景不長,彌子瑕失寵後,衛靈公翻舊賬,當初的誇讚也變成了責難。李安寧不知為何突然想到彌子瑕?大概是想提醒自己居安思危,寵辱不驚。若說他們的相似之處,便是同樣受到過君王寵信,而彌子瑕結局悲慘,她的結局尚無定論。李安寧比彌子瑕清醒,她善假於物,懂得明哲保身,更何況她身邊還有這麼多的貴人。皇上、三王爺、張順、宋文田、寶玥、楊明珠、金珠、李老夫人、碧玉和希兒,有些人的作用還未完全體現,甚至有些人在故事中還未出現過,但是他們都不可或缺。

朕明日就要回去了。有點捨不得。對人?還是對這個地方?聽者不明白,說者也不多言,只又道,朕已經派人去京城接李老夫人。

她從遐思中緩過神來,這麼說皇上要讓她長期留任盛安縣了?不會要她當一輩子的小縣令吧?她心裡湧上說不出來的滋味。朝堂和盛安都不是她想要馳騁的天堂,只有那片廣闊無垠自她出生後便沒有回去過的地方才是。雖然她從未曾用成年人的目光打量過那片熱土,但是使命感已經把她和那片土地聯絡在一起。這是一份無論如何也割捨不斷的緣分,她時刻能感受到它熱切的召喚。那裡曾是父親生命終結的地方,卻是她生命開始的地方。

朕能從你的臉上讀懂很多。你不想留在盛安,至少不想在這裡待很長時間,對嗎?京城裡除了母親,還有讓你掛念的人嗎?

皇上只讀懂了部分意思。

還是,你覺得朕忘了你說過的理想——完成父親遺願,鎮守邊疆?

皇上還記得?

當然記得。你說的話朕都記得。

這話怎麼聽都像情話。她的臉像秋天成熟的蘋果。

朕又說中了。其實,朕想調你回去的。可是,盛安縣百姓不答應,他們讓朕留下你,兩年,只要兩年,朕答應了。朕希望你用這段時間替朕尋一個好的父母官,那樣也許你可以提前回京。

謹遵皇命。

知道朕為什麼說記得你說的話嗎?因為你話太少了,安靜得像個女子。

女子?她一驚,頭低的更低,臉更紅了。

這張紅臉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為皇上送行的時候。愛卿,你還欠朕一個答覆。

李安寧一臉迷惑,皇上用手指點一番,什麼也沒說出來,轉身上了龍輦。

你願否隨朕回宮?皇上對著虛空自言自語,將一聲沉重的嘆息留在盛安。

皇上前腳剛走,盛安縣便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一桌好菜,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