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們說的評書叫做《田慕君評傳》,但我卻不記得有個叫做金無敵的大將軍。我又仔細聽了一會兒,接下來說的是正華十一員大將與我車輪大戰,這哥們說的聲情並茂,一波三折,真的很能吸引聽眾,惹得掌聲不斷。可我聽得差點兒笑出聲來,大戰之中很少有雙方主將單挑的情況,身為主帥的我雖然帶頭衝鋒陷陣,但卻很少和敵方大將單挑,印象中好像也就和葉如欣來過兩次,更不用說什麼車輪大戰了,這哥們也太能吹了吧。又聽了一會兒我便意興索然,說的故事雖然很精彩,但都不是真的,就當這世上還有另一個田慕君了。我更想聽到還是自己的真實故事,那才是一種最值得炫耀的驕傲。其實,每個人的經歷都是一個很好的故事,這些由命運之神書寫的故事包含人世間的酸甜苦辣,絕對的精彩,只是不會叫座罷了。
我突然間想起了一個問題,就是天佑帝是怎麼解釋我的突然離去,如果公然宣佈我是奸細,那就不會出現這部《田慕君評傳》,便裝作鄉下人問了一下週圍的食客,田慕君這個大英雄的結局怎麼樣。得到的答案是——田慕君高風亮節,辭官不受,雲遊四海去了。看樣子,田慕君是“奸細”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雖然我決定要立即動身去茂林,但我終究還是又在天全停留了一晚。
“明天我一定走!”我下定了決心,但多半是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了,到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肯定會把這個決心再下一遍的。果然,接下來那天我並沒有離開,再次踏上了那座酒樓,希望能看到些什麼。
到了中午的時候,依然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心情有些黯然,而此時鄰桌聚了八個讀書人在聊天,他們討論的是詩歌。我幼年時讀過一些啟蒙讀物,並不喜歡詩歌,因為我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共鳴,所以我比較不喜歡寫詩的讀書人,把他們統統歸到腐儒裡面去了。就在我煩的要捂耳朵的時候,其中一箇中年人突然朗誦了一句詩——“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在聽到了這句詩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呆在了那裡,雖然那中年人說這詩是一個君王寫來表達自己對人才的渴望,可我固執的認為這首詩就是在寫我自己。我難道不是因為雲君的緣故,才落的現在這般田地?我難道不是因為雲君的緣故,才一直鬱鬱寡歡的嗎?我難道不是因為雲君的緣故,現在才賴在天全不想走嗎?……
我默默地把這句詩唸了一遍,唸到動情處居然潸然淚下,我把自己壓抑的實在太辛苦了。但是在唸完這句詩的時候,我卻站了起來,我終於下定了離開天全的決心。
我就像個心懷鬼胎的人被說破了心中的秘密一樣,路走得很急,剛一出酒樓就撞倒了一個打著算命招牌的老年道士。
自知理虧的我趕忙把人拉起來,連連賠不是。那老道也很是生氣,罵罵咧咧的,但看了我的臉後突然來了興趣:“這位兄弟,我看你的面相不凡,想來不是凡人……”
我原先在文新做捕快的時候,曾經接觸過很多借看相騙人錢財的騙子,這類人行騙搭訕的時候通常會說他看上的目標面相不凡、大富大貴,或者說是目標可能有災禍,懷著對未來憧憬,或者是對災禍的恐懼,人就很容易上當了。
“只是我看你印堂發黑,烏雲蓋頂,恐怕半年內將會有血光之災,連命……”
完了,這老道倒真像是我接觸的那類騙子,我這些年雖然變得篤信命運,但對這些江湖術士的鬼把戲卻還是不信,不過我沒有發作,因為我先撞了人家理虧,只是在兜裡掏了幾枚銅錢,“多謝先生指點,這卦資……”
“你心中不信,我多說也無益,自己這是何苦逆天命而為之呢?”
言罷那老道轉身便走,也不管我手中的那幾枚銅錢,一下子便消失在了人流中了。今天天全的人格外多,我想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