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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些會有輕生之舉的人,裴禮著實是有些想不通。
越是在你熬不住的時候,就越要明白,那,正是修行時。
再之後回首往事,經歷過的任何挫折坎坷,不過也都是付之一笑。
要知道,人若是死了,便什麼都沒了。
“裴哥哥,那個劍宗離咱們水仙郡離很遠嗎?”
後方,傳來秦水蓮略顯低迷的聲音。
“不遠。”
“不遠是多遠?”
“大約……一萬里。”
“啊?這麼遠,那得走多久啊?”
“只要往前走,總能到的。”
裴禮應了一聲,便是不再說話,“看”著滾滾逝去的江水,若有所思。
那日秦雪蓮託裴禮照顧秦水蓮。
裴禮雖未應下,但到底不會置秦水蓮不理。
對於秦雪蓮,裴禮從未主動向秦水蓮提及。
可奇怪的是,
在那日之前,秦水蓮還時不時便要與裴禮耳語,言秦雪蓮即將回來之事。
可那日之後,秦水蓮反而一次也未提及秦雪蓮。
就像根本沒有秦雪蓮這個人一般。
其中緣由,裴禮不得而知,也不去深究。
他也樂的如此,若秦水蓮真要問起些什麼,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也不知姜曉姐姐現在到哪了……”
突然,秦水蓮的呢喃傳來。
姜曉已是往雍州的劍閣去了。
那年焚香谷,她被苗疆大祭司偷襲,姜曉此次回去,勢必是要找苗疆報仇的。
雍州一直不太平,正因如此,裴禮沒有同意姜曉將秦水蓮帶往劍閣。
劍宗傳承自無極劍宗,底蘊自不必多說。
“唉。”
裴禮倏地嘆息一聲,腦中覆盤了一下此次的幷州之行。
覺得似乎事事都有些不盡如人意。
尤其未爭取到堂前燕的支援,頗為惋惜。
裴禮最後望了一眼後方巍峨的水仙嶺,其頂峰雲霧繚繞,仙氣氤氳。
隱約間,好似有一朵潔白的冰山雪蓮於天際綻放,美輪美奐,搖曳身姿。
只是,在這盛夏時分,那冰山雪蓮的存在不僅突兀,而且顛倒陰陽。
如夢幻,如露電,如泡影,如是觀。
終於,在烈陽的炙烤下,雪蓮一點點枯萎、消融,化作一滴滴露水,墜落而下。
而在那冰山雪蓮之下,一株青澀的水蓮,依靠雪蓮的養分,一點點抬起了頭。
終於有一天,水蓮登上了屬於她的歷史舞臺……
就在這時,
裴禮抬了抬頭,露出草帽下的半張臉。
前方,有一人腳踏江水,直奔小舟而來。
僅數次呼吸,那人便是跨過了七八里距離,落在了小舟上。
秦水蓮看了那人一眼,並未太過驚慌,因為,那人沒有拿劍,而是提著一壺酒。
“要走了?”
燕回看著船頭裴禮的背影,問了一聲。
裴禮轉過身來,“再不走,只怕就要被人一口吃了。”
“哈哈哈,哪有那麼誇張。”
“雖然那日醉香樓大家弄的不太愉快,但畢竟都是煙雨樓之人,豈能自相殘殺?”
燕回爽朗的笑了一聲,揚了揚手裡的酒,“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裴禮笑了笑,在船頭坐下,“地字魁首相邀,在下豈敢拒絕。”
“地字魁首……”
燕回一腦袋黑線,覺得裴禮應該是故意挖苦。
不曾想如此不苟言笑之人,居然也有此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