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以清冷笑一聲說:&ldo;姐姐你算看錯了,我看他們勘察現場的時候也有不少疏漏,不然為什麼那間放置石板的外屋還有被打掃過的痕跡呢?連保護現場這條規矩都揮屑親〉木歟峙率峭加行槊桑俊?
我真替一會兒被捧到天上,一會兒被踩到泥裡的馬所長的心臟擔心。這種忽冷忽熱的反差要是持續上一個月,估計他就成了下一個被謀殺的殉道者了。
果然,馬所長四散的五官頓時又繃到一起,剛才紅撲撲的臉色也憋得跟美國提子一樣,他怒聲抗議道:&ldo;餘小姐,我也是老公安了,這種低階的失誤怎麼會犯?那些打掃的痕跡我們到時就發現了!柳村長,我都忘了,這是不是你們幹的?&rdo;
柳村長連忙擺手道:&ldo;絕對不是!那塊石板上本來就都是土,髒乎乎的,我們才不會給它打掃屋子呢!&rdo;
&ldo;可是,放石板的那個地方的確被打掃過了啊……&rdo;妻子裝得像傻乎乎的小孩,我看了實在忍不住想笑。
馬所長終於有了個掙取顏面的機會,於是氣吞山河地吼了一嗓子說:&ldo;沈小姐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要一查到底的!&rdo;
我們的車子到了村口,卻不進村子,而是往北一拐,在略微陡起的山路上朝前走去。
柳村長趕緊給我們解釋道:&ldo;村裡的住宿條件不好,怕怠慢你們這些貴客。工廠那邊有個招待所,原來是給廠裡單身職工用的。現在工廠大部分已經遷走,那裡也便成了村裡和廠裡合辦的招待所。老趙組織的&l;維生素團&r;也住在那裡。他們在二樓,你們在三樓,住得越高,風景越好。對了,你們喜歡的王維種的銀杏樹,也離那邊不遠,可以走過去看看。&rdo;
我一聽說馬上可以有機會看到這傳說中王維唯一遺留下來的&ldo;真跡&rdo;,頓時激動得無以復加。妻子極為不滿地看我一眼說:&ldo;咱倆結婚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高興過啊?&rdo;
&ldo;去去去,你懂什麼,不是一個檔次的問題。&rdo;
車子很快開進一個巨大而空曠的院子,院子裡面一排排儘是那種老舊廠房。大部分門都上了鎖,玻璃也處處殘破。窗戶上糊的爛報紙被風一吹,嘩啦啦直響,再加上風吹進空蕩房屋中的嗚嗚聲,真有點恐怖片的效果。
車子在廠區裡左拐右拐,前面忽然出現一個土坡,坡上有排蒼老但有生氣的房子。一片爬山虎敷滿了牆壁,在這入秋的天氣中依然儘量保持著翠綠的生機。房子的門窗齊整,裡面還似乎亮著幾盞燈光。
柳村長指指說:&ldo;那就是寧工程師的實驗室,也是廠子裡唯一還在用的房子了。寧工程師的家就是土坡下面的那幾間刷著藍漆的屋子。&rdo;
前面開車的馬所長擰轉方向盤,在土坡之前的一個路口準備右轉。誰料到這時一個怪異的老女人忽然從前面路上跳了出來,把我們嚇了一跳。
馬所長還算身手敏捷,他猛地使勁踩下剎車,車子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但還是在那個老女人面前及時停住了。
坐在後排的我們被急剎車和慣性作用掀了起來,差點滾到前排去。
柳村長往外看了一眼,搖搖頭說:&ldo;唉,果然又是寧工的老婆。&rdo;
驚魂未定的我們趕緊從車窗裡打量著這個瘦削的女人,只見她蓬鬆著花白而散亂的頭髮,額上刻畫著幾條蒼老深刻的皺紋。她乾巴巴的嘴唇蠕動著,直愣愣的眼神彷彿要釘在我們身上一樣。
柳村長趕緊搖下車窗喊道:&ldo;寧嫂,寧嫂,沒傷著你吧?&rdo;
寧嫂呆板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