嶇的山脈與山谷呈現在面前,它的牙齒尖利如釘子一般,似乎要把我給生吞了。
“臥!”
我嚇得猛地往後一仰,額頭冒出冷汗,強忍著不讓自己再看回去。
“你又看了?”大叔兩眼一瞪看向我,問道。
我點點頭,心裡一陣後怕,估計我以後都不敢走夜路了。
大叔目光低垂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開著車。
“你住哪?我給你送回去。”
“我到六里衚衕……”我確實也不知道我應該去哪裡,畢竟劉大爺和張都吩咐過,六里衚衕過了七點鐘就不讓進了。
大叔聽到我住在六里衚衕顯得有些吃驚,又大量了我一眼。
“中。”
他點點頭,想了想之後又對我說:
“俺也是住六里衚衕的。”
然後,我們倆就再也沒有交流了。
我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就連周圍的路我都看不清。
這命運似乎給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我來到老街這種地方。就算跟著胡宇軍當上了快遞員,在老街這種地方能送什麼快遞?給鬼送麼?
我自嘲的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又想取出打火機點上。
大叔卻變了神情趕忙擺手叫我不要吸菸:
“這條路不乾淨,總出事兒,儘量別在這裡吸菸。”
我愣了一下,還是將煙和打火機收了起來,還是聽他的吧,我可不想再碰上剛才那種事。
……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大叔終於拉著我到了六里衚衕的入口。
劉大爺居然還在守著夜班,挺著啤酒肚,坐在那長條板凳上扇著扇子,叼著煙槍吞雲吐霧。
他見到我來後先是一愣,問我說道:
“你小子咋這晚才回來?不知道衚衕過了七點不讓進啊?”
我回道:
“害,真倒黴,他昨天就搬走了,剩一個房子在哪裡,現在都聯絡不上他。”
我也坐在了大爺旁邊,過了傍晚七點就必須守到天亮才讓進去。
大爺從鼻孔裡竄出一道白煙,又嘆口氣問道:
“小子,你今天跑哪去這麼晚才回來?”
我回道:
“今天去找張大叔換房啊,大爺您不是看著我出去的嗎?我還問了您張大叔的地址。”
大爺皺起眉頭遲疑了一下說道:
“早上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張小子住在朝陽街啊,這多里路你自己走回來的?”
我回道:
“朝南街那段是走回來的,到西街的時候是有個大哥開三腳驢蹬子搭我到這的,我還沒給錢呢。”
說完我指了指路口外停著的三腳驢蹬子。
“就是那輛,司機大哥還是咱們衚衕的人呢。”
大爺卻擺出一副迷惑的表情,抖了抖煙槍,問道:
“你小子就別拿大爺開心了,你就是坐這車回來的?”
我不經意間轉過頭去一看,停在路口的藍色驢蹬子不見了,司機大叔也不見了,在路上躺著的只有一個燒給死人用的紙糊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