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智慧女神，晚上是戰爭女神

幽暗的船艙中，掛在椅背上的水晶頭罩發著暗淡的藍光，薩迦弓著背坐在椅子上，雙肘支著膝蓋，低著頭看著靴尖怔怔發呆。火女在艙門外探頭探腦，鼓著小臉糾結許久卻提不起勇氣進去，只好沒精打采的掉頭去搬救兵。過了一會，妖狐走到門外，也扶著門猶豫一會才走進去。她蹲在薩迦身邊，輕輕握住薩迦的手，柔聲說：“虛空龍走了。”

“走了，卡坦能隨意扭曲時空，不聲不響的來，也不聲不響的走。”薩迦嘆了口氣，拿起妖狐的手親一口，強擠出微笑說：“虛空龍請我們明天遊覽不朽者的古墓，看不朽者軍團的閱兵式。他還說秘銀號太爛，要給它來一番精工改造。他還嫌黑珍珠號太挫，堂堂太古邪神虛空龍的好友怎麼能開木頭船，所以要送我們一艘全金屬高科技的新黑珍珠號。”

“他這是攢人品嗎？怎麼這麼殷勤的做好事？”妖狐開玩笑說。

“是呀，真讓人有些受寵若驚。”薩迦嘆了口氣，又怔怔的沉默發呆。

妖狐很是不安，緊張得心怦怦直跳，恨不得立刻站起離開這沉悶的船艙。薩迦察覺到妖狐的緊張，也明白這個鎮定勇敢的少女為什麼緊張，拍拍她的手柔聲安慰：“還算順利，虛空龍認出那隻蟲子的來歷……這是他的說法，他管那把刀叫蟲子。他的本體在世界之初的泰坦之戰中擊敗過那把刀的主人，現在也知道該怎麼對付那種變異的魔力。只是……”薩迦苦笑著說：“一個神，六個半神，五百頭巨龍，這樣的要求……真是太苛刻。”

“要一個神，六個半神，五百頭龍才能救母親？”妖狐問。

薩迦沉默一會，把虛空龍講述的情況仔細轉述一遍，聽得妖狐徹底的沉默了。這條件實在太苛刻，苛刻得過分。她知道拯救母親的道路會非常艱難，但還是想不到這麼難。這三個條件中最容易滿足的是‘一個神’，艾璐娜就是神，不過這神不是一‘個’，而是一‘只’——艾璐娜是一隻還在吃奶，喜歡賣萌撒潑玩鬧的小幼女神，怎麼看怎麼不成熟，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她連艾璐娜的神職神格都沒弄清楚，怎麼相信艾璐娜能抵擋一個太古邪神？

她有殺龍的死星神劍，對龍族的瞭解遠甚於世上任何一個學者，所以比任何人都明白殺龍的難處。龍能在天上飛，沒人能殺死在高空中翱翔的龍，小說中那些英雄趴在龍背上猛戳屠龍的劇情都是腦殘作者忽悠弱智讀者，現實中絕對不可能。因為龍不是拍著翅膀飛行，而是創造‘龍捲風’托起龐大的身體，龍翼是操縱龍捲風的器官，不是鳥雀和昆蟲的翅膀，單純振翅是絕不可能托起幾十上百噸的體重。普通個頭的巨龍用普通速度飛行時的普通龍捲風，風力已經超過十二級颶風，普通巨龍情急發飆時高速飛行的強力龍捲風，風力是十二級颶風的四倍。這種恐怖的風速下，無形無質的氣流會變成無數細碎的刀片，哪怕屠龍英雄身著最堅固的聖甲，用鎖鏈把自己捆在龍背上，也會被很快凌遲成碎渣。

想要殺死龍，必須不讓龍飛起來，妖狐知道幾種屠龍技巧，也有自信殺死幾頭年輕不懂事的巨龍。可殺死五頭龍是一回事，殺死五百頭龍是另一回事。用最簡單的比喻說，某個連環殺手能連殺五人，但有可能連殺五百人嗎？世界上不乏一次性投毒爆破殺害幾千人的瘋子，卻沒有一次接一次作案，連續謀殺五百次的兇手。因為那些潛在的被害者會聯合起來對付兇手。巨龍智商遠高於人類，人類都知道聯合禦敵，巨龍怎麼不知道？

但比起最後的條件，一個神和五百頭龍反而是最可能實現的。艾璐娜可能成熟，五百頭龍可能殺死，但六個半神從哪裡找。這六個半神還必須代表六種要素，四種元素和兩種精神。妖狐還真不知道哪個人是真正的半神。薩迦似乎是，但只有神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

妖狐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