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眼睛映出他身後絢麗的燈光。
很久以前,小卷毛站在湖中央的竹筏上向他伸出手:“師父;來。”
她說;師父;等我高考的時候我肯定睡不著覺;我給你打電話你會陪我嗎;陪我一整晚?
他錯過了她的高考,只能在她考研前一天晚上陪了她一整夜,聽她絮絮叨叨地講她的故事或快樂的或難過的;最後聲音越來越低,聽她睡著後平穩的呼吸聲,聽她在床上翻身的聲音。
她說,師父,那我明天就去找你啦,你一定要等著我啊。
他站在西大後門那裡等那麼久,卻還是錯過了她。
她說,師父,等我遇到我最喜歡的男生,我不需要他來追我哄我討好我,我一定要自己追到他,你說他會拒絕我嗎?
誰會拒絕你呢?
耳邊是金工給力的孩子們整齊劃一地吶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南安安覺得自己伸出去的手,有一世紀那麼長的時間,酒壯慫人膽,她固執地一直沒有收回來。
心卻一點點地涼了……
直到……
她的指尖被人握住,一點一點地包裹進他修長有力的大手裡。
他的掌心涼涼的,卻有一層薄汗。
那隻手帶著一貫的溫度,微微的涼,卻在這樣的冬夜裡溫暖了她的手掌心。
所有的燈光、螢幕、人群中尖叫的聲音像倒退的風景離她越來越遠,只剩下眼前修長挺拔的男人,他握住了她的手。
南安安像是聽到心底一朵朵花開的聲音。
南安安覺得……她可能真是醉了。
ktv的音響繼續著那首歌的伴奏,輕快地,好聽地,“我們應該有快樂的幸福的晴朗的時光……”
姜銘俯身抱住了南安安,
這個擁抱,她像是等了太久,以至於姜銘真的抱住她的時候,她有種想哭的感覺。
莫名的,有些熟悉。
像是什麼時候他也這樣抱過她,抱起她……南安安晃晃喝得有些暈乎乎的腦袋,不可能啊,她以前沒見過姜銘啊,這麼帥的男人見過一面的話她怎麼可能忘。
可是這種被他抱住時撲面而來席捲了她每一個細胞的熟悉感……絕對不是錯覺。
身體是最誠實的,遠超過記憶。
她踮著腳尖下巴擱在姜銘的肩膀上蹭了蹭。
金工給力的孩子們歡呼雀躍著,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親一個”到後面就演化成了此起彼伏的“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南安安垂著頭不敢去看姜銘的眼睛,她總有一種不真實感,從喜歡上姜銘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現在就像是她只邁出了一步,就輕而易舉地走到了他身邊。她幾乎是屏氣凝神地看著自己的鞋尖直到姜銘修長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肩膀,他英俊的側臉在她眼前被慢慢放大。
像一個漸漸拉近的慢鏡頭一樣,
那涼薄的唇緩緩地、準確地帶著微涼的溫度印在了她的唇上。
輕輕地,像蜻蜓點水一樣的,不帶任何請欲的吻。
南安安睜大眼睛,長睫毛掃在姜銘臉上。
她一定是醉了。
然後姜銘就聽到他的耳側低低的“呼,呼~呼~”
姜銘:“……”
他喝了那麼多都沒醉,這孩子還學了幾聲狗叫逃過了三瓶酒,就這麼在告白成功的時刻趴在他肩膀上呼呼睡了。
姜銘揹著南安安走出ktv的時候,已經飄起了大雪,南安安趴在他背上自動偏過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臉擱在他肩窩蹭了蹭,嘴裡哼唧著:“在一起 吧……”
姜銘“嗯”了一聲,側過臉就對上她晶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