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卿茅焦!
當年曾經不顧生死,勸諫還是秦王的嬴政善待太后趙姬,深得陛下的信重。
因此雖然茅焦早已病故,陛下對於茅家之人還是多有提攜,茅朔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趙高暗叫可惜,如果扶蘇咆哮失儀,那自己便有機可趁,卻被這個茅朔硬生生的攔住了。
“茅博士,好久不見了!”趙高不敢怠慢,拱手說道,“足下一路疾行而來,而氣息沉穩,可見養氣有道啊。”
茅朔聽說扶蘇去找嬴政說刺客一事,便覺得不妙,總算及時趕到,避免扶蘇陷入更大的被動之中。
“哪裡哪裡,趙府令隨侍陛下,日夜操勞,費心費力,還能如此氣定神閒,實在是我輩的楷模啊。”
兩人看似相互恭維,實則暗藏機鋒,各不相讓!
“既然父皇有詔,兒臣自當奉行!還請趙府令轉奏,兒臣自會讀書自省,還請父皇保重身體,善自珍重。”
扶蘇本就是個聰明人,立即領悟到了茅朔的暗示,不僅沒有生氣,而且表現出了對嬴政一片誠孝之心。
“好,好,好!”趙高嘿嘿乾笑了幾聲,說道,“老奴必會將公子的心意回奏陛下。”
說完還深深的弓下腰,目送扶蘇、茅朔二人離去。
“茅博士,幸虧你趕來,否則我可能犯下大錯。”扶蘇以手扶額,心有餘悸的說道,“實在沒料到這個老奴如此奸滑!有朝一日,必當除之。”
茅朔卻並未說話,直到兩人返回扶蘇的營帳之中,這才神情嚴肅的說道:“公子此舉,大大不妥!”
扶蘇卻有些不以為然,沉吟道:“無非是父皇不見我,大約是猜到我想說些什麼吧,這也是常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非也,非也!”茅朔與其兄茅焦的性子相似,對於扶蘇素來是有話直說,根本不會顧忌對方的身份。
“這麼大一件事,牽涉甚廣,陛下若有舉動,自會徵詢親貴重臣的意見,公子完全可以等到那時再說,何必如此匆忙,惹得陛下不悅?”
扶蘇今日遭遇嬴政拒見,又差點中了趙高的圈套,心情本來就不好,好不容易按捺住性子聽茅朔說話,卻見對方根本不留情面。
當即拂然變色道:“蒙恬是我的至交,先生也一再教我好好籠絡蒙家,如今被刺客誣告,我當然要為其申辯!再說,先生一家也是來自齊國,我也絕不能讓這禍事波及到你啊。”
扶蘇如此硬邦邦的頂了回來,茅朔立刻就知道自己話說的重了,畢竟眼前的公子已經成年了,有一定的輔政經驗,絕非稚子少年。
“公子的仁厚之風,朝野皆知,微臣也很感佩。”茅朔只得拱手先讚美幾句,隨後才以溫和的語氣解釋道,“但公子比陛下更早得到訊息,讓陛下怎麼想呢?”
“他會不會認為,公子的野心過大,覬覦更大的權力?而負責審訊的王離背後又代表著秦軍,難道公子的手已經伸得這麼長了?”
“若是尋常君主,那倒還罷了,但陛下是什麼人?是奮六世之餘烈、掃平六國、一統天下的雄主,又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再加上那個中車府令趙高,極善於揣測聖意,若是他添油加醋的搬弄是非,公子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又將如何?”
連續幾個尖銳的反問,讓原本還不以為然的扶蘇面色蒼白,汗水涔涔,有些心神慌亂的感覺。
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性子,扶蘇再清楚不過,若是觸犯了他的逆鱗,即便是親生兒子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總算他還有些定力,穩住心神之後,向著肅然而立、一絲不苟的茅朔長揖道:“若非先生指點,扶蘇猶在夢中耳!還請先生教我應對之法。”
茅朔並沒有避讓謙退,而是挺直了腰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