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的兄弟們,雖然遠遠比不上父皇,但無論文才武功,都還是拔尖的。”
“這些年兄長扶蘇輔助父皇處理朝政,也很勤勉盡力,還希望父皇能夠多些指正點撥,自會更上一層樓。”
這番話雖說是拍馬屁,倒也是實話,嬴政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出色,但也深知每個人都有性格不足,扶蘇只能算是過得去罷了。
希望自己能夠多活個二三十年,將帝國的內憂外患徹底清理乾淨,當一個承平之主對於扶蘇來說並不太困難。
見嬴政的情緒又變好了些,贏萱又說了幾個坊間流傳的笑話,讓嬴政哈哈大笑不止,邊笑便說道:“若扶蘇能學到萱兒五六成聰敏機變,那朕還有什麼可以憂慮的。”
說話之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招了招手讓贏萱停手,在自己身邊坐下之後,收起笑容鄭重問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雖然朕想讓你長留身邊,但也不能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否則也對不起你的母親。”
想起當年的青絲如瀑、情意綿綿的魏國公主,嬴政難得露出了追懷感傷之情,望著嬌豔如花的女兒,慨然說道:“滿朝文武公卿,天下英雄豪傑,只要萱兒看上的,朕一定讓你稱心如意!”
見贏萱玉面微紅,但是神色之間並未有尋常小兒女般的羞怯慌亂,卻沒有說什麼,而是靜靜的聽著,似乎知道嬴政還有話沒有說完。
“單單是這份氣度,朕的兒子、大臣之中便鮮有人能與其匹敵。”
嬴政心中暗想,嘴上卻是繼續說道,“也許你已經看出來了,王翦之孫、上將軍王賁之子、前鋒將軍王離倒是與你年齡相當,家世也好,已經向朕表露過心意了。”
“滅國之戰能夠如此順利,王翦、王賁父子乃是首功!”嬴政沉吟道,“若是王翦為此事開口,朕倒還真不好拒絕啊。”
這倒也是實話,王翦一生不僅功績彪炳,而且對嬴政忠心不二,君臣之間相得益彰,足為後世楷模。他若是親自出面向嬴政求娶公主,確實無法拒絕。
不過,這只是一半原因而已,贏萱臉上波瀾不驚,心中卻如明鏡一般,更重要的原因是王家在秦軍的聲望和權威。
四海雖已一統,但北有匈奴侵擾,南有百越頑抗,六國舊人蠢蠢欲動,若是少了秦軍的強力支援,新生的秦帝國必定步步維艱。
嬴政見女兒沉吟不語,便繼續說道:“原本朕很看好他,也想給他個機會在東巡之時好好表現,可惜啊!”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嘆了口氣,但贏萱知道,因為王離的疏忽大意,幾乎陷嬴政與帝國於不測之中,也讓嬴政心頭多了幾分猶豫和疑慮。
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王家、秦軍、刺客這些字眼很莫名的與扶蘇聯絡在了一起,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至於其他的那些勳貴之後,要麼就是身份太低,要麼就是年貌相距甚遠,並未納入朕的考慮之中。”
說到此處,嬴政終於停了下來,低聲問道:“萱兒的眼光素來不錯,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王離雖然勇猛,性情衝動,心高氣傲,比之沉穩如山的王翦、剛毅果敢的王賁遠遠不如,女兒認為他最多隻能統領一軍,難以駕馭百萬秦軍、無數名將。”
嬴政捋須不語,含笑看著贏萱,目光中有疑惑,也有欣賞,沒想到女兒對王離的評價如此準確,竟然與他心裡的盤算一般無二。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王家已經掌控秦軍多年,如今六國已然平定,大規模用兵無非是南、北兩個方向和鎮壓六國餘孽的叛亂而已,父皇可以借這個機會有所調整,保我大秦長治久安。”
聞聽此語,嬴政悚然而驚,這是盤桓在他心頭多日的疑難,想不到竟然被女兒一語道破。
若是扶蘇或是任何一